“說起來,那兩人也確實可憐,家里遭了水災,什么都沒了,親人也全都遇難,就剩下父子倆,后來我爺爺看他老實肯干,就收下跟我爸他們做了師兄弟。”
聽到這里,步星闌直覺這個徒弟肯定不一般,于是猜測:“是這個人出了什么問題?”
瞿麥點頭,繼續講述。
“他們倆在咱們家一待就是將近二十年,我爸和幾個叔伯家都拿他當親兄弟對待,我也一直當他是親叔叔,還有他兒子梁知。”
“爺爺托關系把他送進了南都市重點中學,和我一起念書,那時候我們住校,每周回家一趟,都是我爸親自開車來接,同學還以為我們倆是親兄妹。”
有一個同齡玩伴,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照常理來說兩人感情應該很好,可聽瞿麥的語氣明顯不是那么回事。
步星闌好奇問:“你不喜歡他?”
“原本是喜歡的,我拿他當親哥看待,可是……”瞿麥掀起眼簾,目光落到了角落里一叢紫紅色小花上。
那是紐約紫菀,它們的莖稈被黃綠色菟絲子藤蔓緊密纏繞著,植株因養分被掠奪明顯矮化,部分花朵提前枯萎,莖桿葉片泛著黃。
“那年剛升入高三,正是關鍵時期,他突然跑來跟我表白!可我對他從來沒有過一丁點男女之情,當時我就拒絕了,他不死心,從那之后開始死纏爛打!”
步星闌皺眉,直覺這個名叫“梁知”的男孩挑這時候告白,必然不會只是因為情竇初開、年少癡狂這么簡單。
“他那個人從小就偏激,既驕傲又自卑,我不答應他就說我瞧不起他,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只能搪塞說暫時不想談戀愛,等考完試再說。”
“后來呢?”
“后來有一次月考完,他爸來學校找他,剛好被我撞見父子兩個躲在操場后頭小樹林里說悄悄話。”
瞿麥抿了抿唇,稚嫩的小臉上顯出一抹憤恨。
“梁知說一定要在半年內把我拿下,不然等我出去念大學見過世面,心氣兒只會更高更不好拿捏!他爸就給他出主意,說必要時可以先生米煮成熟飯,最好是讓我懷上他的孩子,這樣我就出不去了,說不定連大學都考不上!”
“什么?”步星闌眉毛都豎了起來,“這么無恥?他們以為這是什么年代,還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他們是想吃牢飯!”
“梁繕很聰明,表面看起來老實本分,和他相處過的人都贊不絕口,我爺爺和我爸他們也很信任他,就連我小姑姑都被他迷得頭腦發昏,說非他不嫁!”
“你小姑姑?”
“對,我爸兄妹五個,就這么一個女孩,也就比我大了四歲多,我奶奶將近五十才有了她,寶貝的不得了!”
“她怎么會看上一個比自己大那么多,還帶著個兒子的男人?”步星闌頗感意外。
照這么算下來,那人比瞿麥的小姑姑大了將近二十歲,這一點讓她更加覺得這個名叫“梁繕”的男人不簡單!
“可能是從小被家里保護得太好,我小姑姑有點看不清人心險惡,還特別戀愛腦!梁繕開始坐診之后借著醫館漸漸有了點名氣,加上本來長得也不賴,看上去不像四十多的樣子,當時我那個剛滿二十的小姑姑就這么被他給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