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沈衷的故人,會是什么樣子?
他會愿意收留自己這個累贅嗎?
不安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心臟,微微收緊,帶來一陣窒息的酸脹。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衣服內側的一個銀質鎖形吊墜。
這是奶奶留給她的,說能護她平安。
只有足夠強大的人才能護住你……
喬唯一輕輕翻了個身,面向車廂壁,將自己蜷縮得更緊,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獸。
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疲憊的陰影。
被眼鏡壓住的鼻梁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將那股想要流淚的沖動壓回去。
不能哭,喬唯一,
可是……一個人,真的好難。
天光微亮時,
喬唯一坐起身,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亂的長發。
她輕輕推開隔間的滑門。
門剛推開一道縫隙,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眼前。
陸燼野就背對著門,倚靠在過道的車廂壁上。
他穿著緊身的深灰色背心,外面隨意套了件作訓外套,古銅色的臂肌裸露在外。
他下頜的胡茬似乎比昨天更濃密了些,透著不修邊幅的糙悍,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
聽到身后的開門聲,他轉過身。
四目相對。
喬唯一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他……他怎么在這里?!
難道……他一直在外面?
陸燼野也是一愣。
他守了一夜,腦子里亂糟糟的,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晚上鬼使神差就又繞回了這節車廂,然后就像根木頭似的杵在了這里。
看她那么弱不禁風好欺負的模樣,就怕她被欺負了。
媽的,真是魔怔了。
看著眼前這個剛剛睡醒、粉團子似的小人兒,純凈又脆弱。
他喉嚨發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