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飛濺,他幾步就沖到了白凝凝身邊,一把將臉色發白、腳底鮮血直流的她打橫抱起!
那姿勢,比任何時候都更穩,也更緊。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的臉色鐵青,聲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因后怕而產生的顫抖。
他抱著她大步流星地沖回小木屋,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拿出隨身的急救包,單膝跪地,用最專業、最迅速、卻又最輕柔的手法,為她清洗傷口、消毒、上藥、包扎。
那雙能拆解最精密武器的手,此刻在處理她小小的傷口時,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一個男人會不會演戲,但這種危急關頭下意識的緊張和后怕,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很快,她的腳踝上就出現了一個包扎得堪稱完美的蝴蝶結,松緊適度,美觀整潔。
白凝凝看著腳上那個漂亮的蝴蝶結,再看看傅清寒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心中的緊張和疼痛都散去了不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以一個專業醫生的眼光打量著自己的傷口,然后抬起頭,對上傅清寒擔憂的目光,第一次,用一種帶著欣賞和一絲調侃的語氣,開口說道:
“傅團長,你這傷口處理和包扎的手法,很專業嘛。比很多醫院的實習護士都強。沒少在自己身上練過吧?”
她本是一句帶著心疼的玩笑話,想緩和一下氣氛。
傅清寒的身體卻猛地一僵。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黑眸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沉痛的過往。他沒有回答,只是沉聲道:“別亂動。我去給你倒杯水?!?/p>
說完,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仿佛在躲避什么。
她是不是說錯話了?難道是他想起來導致他絕嗣的那次傷……
自己太不小心了……她本是一句帶著心疼的玩笑話,想緩和一下氣氛。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她的腦?!遣皇窍氲綄е滤^嗣的那次重傷了?
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傅清寒這樣的當時應該又難受又屈辱吧……
明明是天之驕子,卻一夜之間被帶上“絕嗣”的帽子……
想到這里,白凝凝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一樣。
自己太不小心了,竟然戳到了他最深的傷疤。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爽朗的大嗓門:“報告!嫂子在嗎?我來給團長送加急文件!”
一個皮膚黝黑、笑容燦爛的年輕軍官,拎著一個文件袋,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就是傅清寒的副官兼過命的兄弟——詹驍。
詹驍一進門就看到屋里的情景,愣了一下,隨即咧嘴一笑:“喲!嫂子這是怎么了?腳受傷了?嚴不嚴重?讓我家團長看見了,還不得心疼死?。 ?/p>
傅清寒正好端著水杯走進來,聽到他這番話,一個冷眼掃過去:“就你話多。把文件放下,去炊事班看看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多打點肉回來。”
“得嘞!”詹驍嘿嘿一笑,將文件放下,又對白凝凝擠眉弄眼道,“嫂子你放心,我們團長看著兇,其實最會心疼人了!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打牙祭!”
詹驍走后,屋里又恢復了安靜。
傅清寒將水杯遞給她,坐在床邊,氣氛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