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動作,都猛地一頓!
那股足以捏碎骨頭的滔天力道,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就化為了烏有。他的手指,幾乎是本能地、不受控制地就松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輕握,生怕自己那失控的情緒,會弄疼她分毫。
身體的本能,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保護她。
而傅清寒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發現,讓他更加地、無以復加地委屈!
他想發火,想質問,想用最激烈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安和嫉妒。可他的身體,他的本能,卻在背叛他的“理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眼前這個小女人,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珍寶,是他舍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的命。
他連對她發火的“資格”,都被自己的本能親手剝奪了。
這種想發火又發不出來,滿腔的怒意和委屈都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的感覺,幾乎要將他逼瘋!
最終,他只能用一種近乎嘶吼的、卻又刻意壓低了音量,將那些酸到骨子里的話,一句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來:
“所以,你們可以聊我聽不懂的醫術,你們有共同的師門回憶,他知道你所有的過去,他比我更懂如何調理你的身體!”
他的手,還虛虛地握著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卻又不肯放開。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死死地盯著她,仿佛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困獸,在做著最后的、徒勞的嘶吼:
“白凝凝,你告訴我,除了這張結婚證,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還有什么,是比他更‘專業’的?!”
“你既然覺得他那么好,那么可靠,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去找你師兄??!”
面對他這幾乎失控的質問,凝凝沒有害怕,倒是有些驚奇。
這么幼稚的話哪里像是傅清寒說出的話?
她看著他那雙因嫉妒而通紅的眼睛,看著他那副想發火又小心翼翼,怕傷到自己的矛盾模樣,心中既好笑,又有點心疼。
自從懷孕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副是把山西的醋廠搬來的樣子,她心里癢癢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打算再把火燒得旺一點。
所以凝凝非但沒有立刻去哄他,反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一種極其認真、極其無辜的語氣說道:
“咦?你說的……好像也對哦?!?/p>
傅清寒:“……?”
他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是宕機的。他已經做好了迎接凝凝解釋、安撫、甚至爭吵的準備,卻唯獨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凝凝看著他那副傻眼的模樣,繼續一本正經地“火上澆油”。她掙脫開他因為錯愕而松開的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一邊轉身作勢要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師兄那么專業,人又溫柔,還叫我去喝藥呢。我現在身體正不舒服,確實應該去找他才對。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