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津元一噎。
她沒意見,那自然再好不過。
“那掌家之權……?”
“掌家對牌是婆母交給我的,大嫂若想要,就去同婆母說,只要她開口,我立刻雙手奉上。”
顧津元卻急了,“母親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為二弟的死傷透了心,誰也不見,我怎能為這點瑣事去打擾她老人家!”
他肅然沉下臉,“若你真無心權勢,待喪事一辦妥,你就拿著對牌去找你大嫂,說你力有不逮,請她接手,不要再找借口推托。”
這意思還要她求著蘇玉朦接手?
呵呵。
“好啊,不過,這些年我用嫁妝替大房和中公貼補了不少銀子,如今大哥回京任職,想必不會不還吧?”
顧津元聞言英眉緊蹙。
沈星染這是以為他會因為這點兒錢,放棄替玉朦拿回掌家之權?
也太低估他對玉朦的情誼了!
“沒問題!”他大方應下,“你將單據整理出來,今晚送到玉蘭苑來?!?/p>
這些年顧謹年不在,玉蘭苑只有玉朦一個主子,又能花得了她多少銀子?
沈星染笑了。
“既然如此,頭七喪禮結束那日,大哥將銀子送來,我當著族親們的面,親自請大嫂掌家,給足她面子。”
果然,有了賜婚圣旨,沈星染知道一半輩子還要依靠他,變得好說話多了。
這么想著,顧津元滿意一笑,眸底盡是涼薄,“這就對了。你放心,只要日后你好好侍奉我和你大嫂,不動什么歪心思,也不強求不屬于你的東西,我們絕不會虧待你?!?/p>
若她能和從前一樣,對他溫柔小意處處體恤,對顧家全心全意幫扶,對玉朦這個大嫂足夠敬重,他倒是可以考慮給她一個孩子……
只不過,這事還得等玉朦生下他的嫡長子再說。
……
沈星染母女離宮后,下起了細密的小雨。
冬雨叩朱門,宮深鎖清寒。
重華宮內,安皇后佇立在長廊玉階盡頭,抬眼眺望無邊蒼穹,眸色幽深。
“母后,您這鬧的又是哪出?”
身后宋詡推著輪椅而來,膝蓋上還擱著一道嶄新的明黃圣旨。
安皇后面容溫和,“人你昨天見過了,不是跟她在屋里相談甚歡嘛。如今將她指給你,怎么又不樂意了?”
她就似一個為孩兒的婚事操碎了心的普通母親。
“母后的消息可真靈?!?/p>
然而,宋詡眸底毫不避諱地掠過一抹嘲諷。
“那沈家嫡長女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母后將這么個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我這身份,可不敢保證守得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