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逼你?!鳖櫧蛟徬抡Z氣,指尖摩挲,他趁沈星染不注意,將鴛鴦佩收入懷中。
“畢竟,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走出清風苑,顧津元抬手招來隨從,“從梅歸塵身上采下的毒血還在吧?想辦法取一點沈蕊初的血,看看他們是否相融?!?/p>
“對了,明日叫芯兒到我屋里來?!?/p>
他得想個辦法早點讓圣旨公諸于眾,讓沈星染早些看清現實,而這次貴妃壽宴就是最好的機會!
送走顧津元,沈星染快步朝屏風后的里間走去,可里面空無一人,唯有半闔的窗柩被寒風吹得哐當作響。
還好明珠足夠沉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她吁了口氣轉身,卻見妝案臺上,被她刻意收起的纏枝蓮紋手鐲的錦盒,竟然又擺放在原處。
頓時心神一凜,如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
她遣退眾人,快步上前打開一看,瞳孔一陣猛縮。
她放手鐲,總會往左歪一點,可如今里頭的手鐲卻是端端正正的……
顯然被人動過了。
難道,顧謹年看見這里頭的東西了?
“你們幾個,誰動過這個錦盒?”
明珠連忙應聲,“夫人恕罪,是奴婢放上去的?!?/p>
瞬間,沈星染心中一顆石子落了地。
……
暮色沉沉,顧謹年步履落在大皇子府后院的飛檐上,險些一腳踩空。
腦海中浮現清風苑暗香浮動的妝案前,那個靜置錦盒間,被保養得溫潤光澤的纏枝蓮紋玉鐲。
他從懷中掏出一抹雪白的綢帕。
右下角一朵月下紅梅靡艷如血,如同篆刻在他心間的那顆朱砂痣。
及冠禮后,陳氏親手將這對祖傳的玉鐲送給他們兄弟二人時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
新婚夜,他不慎中了蘇玉朦那上不得臺面的暗算,生怕貽誤軍機,急著離開玉蘭苑,可走到假山時,他卻看到一個女子……
那夜天色極暗,他有中了烈藥,意識有些模糊。
看那女子身著雖然普通,可她身姿妙影在暗夜里叫他挪不開視線,甚至不知不覺走近她。
微風習習,呼吸里全是少女清甜的香味。
他還記得當時,他的心跳加速,越跳越快,女子忽然湊近,抬手拂去他肩上的落花,他瞬間喉嚨發緊,腦袋嗡地一聲,便俯身吻了過去……
他一直以為是府里的婢女,甚至沒能看清她的五官,只隱隱記得她胸前刺了一朵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