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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宮內。
安皇后端坐主位,而宋詡就是跪在她右手邊。
帶著護甲的手指輕輕撫過宋詡那張俊美如儔的臉龐,安皇后熱淚盈眶,整個人不停地顫抖,嘴角卻噙著詭異的弧度。
“不愧是西蒙來的皮匠,竟能把我兒的臉皮修復得如此完美……”
細看那皮肉接合出,嚴絲合縫,與常人無異。
宋詡仿佛一尊沒有情緒的人偶,任由她的手在臉上來回折騰,直到她哭累了,笑夠了,興意闌珊地收回手。
“今夜本宮讓你別來,為何不聽?”
面對安皇后的質問,宋詡垂眸答,“既然臉皮修好了,兒臣為何還要懼怕見人?”
“那本宮再問你,得了玄墨令,為何無故交給皇上?”
宋詡面不改色,“宋玉得父皇青眼,越發囂張,兒臣的腳‘痊愈’之前,理應在父皇面前露個臉。”
“呵。”一聲無喜無怒的冷笑。
“我兒長大了,有主意了。”安皇后頓了一下,“這是好事。”
靜寂的寢間檀香縈繞,看著樸實無華的空間,卻是暗流涌動。
“既然你這么有主意,又與那沈氏這般合得來,那這個月的解藥,就先別領了,她不是跟陰婆婆相熟嘛,讓她找人給你治吧。”
此言一出,宋詡還沒說話,身后的蕭義卻變了臉色,“皇后娘娘……”
“你有意見?”
鳳眸掀起,蕭義瞬間如被一雙手攫住脖子。仿佛想起什么,當即屈膝跪下,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屬下不敢!”
安皇后瞥了默不作聲的宋詡一眼,漫不經心一笑,“倒是個倔強的好孩子,不過你再有本事,也只能是本宮的孩兒。”
溫婉的眉眼彎彎,似一個慈靄的母親,“這次只是警告,記著,沒有本宮的允準,不得再自作主張。”
再毒的蛇,只要捏住他的七寸,都得給她乖乖盤著。
“多謝母后教誨。”
“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寫個懺悔書來換解藥。現在,回去吧。”
……
漫漫宮道,悶雷隱隱作動。
宋詡轉著輪椅,蕭義緊跟其后。
“大皇子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