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推,蘇玉朦火氣也上來了。
“你吼什么吼?芯兒在宮里受了天大的委屈!沈星染和她那孽種倒是出盡風(fēng)頭,你不早些回府勸芯兒,竟還跑去飲酒作樂!”
蘇玉朦嗓音尖利得像劃破緞面的剪刀,卻被他一聲嗤笑截斷。
“我飲酒作樂?”他摩挲著玉佩嗤笑,“樂從何來?”
他都已經(jīng)徹底失去她,溫婉賢淑的妻子,高門顯赫的姻親,扶搖直上的青云路……
都沒了!
“要不是你污蔑她與梅歸塵,非逼著人家在宮宴上滴血認(rèn)親,芯兒的血統(tǒng)豈會被人質(zhì)疑!”
“她如今沒了顧家嫡長女的身份,還不都是你害的!”
直白的話像把淬了冰的刀,將十?dāng)?shù)年青梅竹馬的歲月劈得粉碎。
蘇玉朦沒想到自小溫文爾雅,一口一個蘇妹妹,將她捧在掌心,走路都生怕她磕著碰著的男人,居然對著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猛地扯住顧津元濕透的袖口,“你后悔了!是不是!?”
那夜在清風(fēng)苑撞見他糾纏沈星染的時候,她就猜到,他后悔了。
后悔成了顧謹(jǐn)年,后悔成了她的夫君!
可是她不想承認(rèn),也不愿承認(rèn)!
“你渾蛋!!”猛力一推,顧津元手里的鴛鴦佩沒拿穩(wěn)。
啪一聲落地。
碎成兩半。
顧津元瞬間怔住,緩緩蹲下去撿。
碎了?
手指摩挲過尖銳的斷面,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指尖被割出血珠來。
真的碎了!
看著他一臉心碎的模樣,蘇玉朦心中如烈火烹油,忽然笑出聲來。
“今夜你以軍功求旨兼祧,不過就是想讓那封圣旨早些公諸于眾,讓諸如宋詡這樣的人,斷了對沈星染的覬覦之心吧。”
“可誰能想到呢?”
蘇玉朦笑容猙獰。
“宋詡早就求得皇上的賜婚,沈星染寧可嫁給一個命不久矣的殘廢,也不想留在顧家,不想嫁給你!”
“你給我閉嘴!”
驟雨聲中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蘇玉朦踉蹌撞翻青瓷畫缸,碎瓷片混著胭脂血珠濺上屏風(fēng)。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再不知好歹,我休了你!到時別說顧芯,你連世子夫人的身份也保不住!”他尤未泄憤,眼神兇悍掐著她的下頜抵上梁柱,檀木香氣混著他袖間冷梅香撲來,竟比耳光更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