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沖趕來,竟不顧內外有別,跪在那外面。
“皇上,老臣有罪,教子無方,才生出這么一個孽障。”
“若是早年,不必皇上動手,老臣自當一劍殺了他。”
“可是……”
容青海聲音越發顫抖地厲害,哽咽道:“先帝駕崩,燕王逼宮。臣作為御林軍統領,自當保護皇上護駕。”
“誰想叛軍轉頭去了皇子所,我家老大當初是皇上的陪讀,卻也是個忠貞英烈的好孩子啊!”
提到此處,容夫人已哭得泣不成聲。
容青海哽咽著說:“皇上剛登基,政局不穩,封地的幾位王爺蠢蠢欲動,他二哥,游說每個封地。”
“雖是個沒腦子的玩意兒,卻也用他的命,換來攻打江城的理由,平息內亂。”
此刻,容青海已是老淚縱橫。
抹著淚,看向容若,聲音之中更多的卻是哀求:“他是我容家,唯一血脈了。我與夫人老來得子,已將他當做活下去的依靠了。”
說到此處,容青海跪在地上,將額頭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
事關朝中大事,嬪妃們紛紛低垂著頭,盡力回避。
楚云崢手中的佛珠,又轉動了起來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地上七旬老人。
兵部一直以來都有前朝老臣掌控手中,勢力更是盤根錯雜。當容家和許家聯手之后,兵部更是密不透風,以至于稍有戰事,楚云崢便顯得被動。
“容老說的話,倒是讓朕慚愧了。”
楚云崢聲音拔高,緩緩道:“細細想來,容家這些年來為朕,為朝廷鞠躬盡瘁。”
“朕要是記得沒錯,容老今年七十?”
容青海明顯已經意識到什么,卻也只得點了點頭。
楚云崢說:“可惜教子無方,容若比兩位哥哥樣貌出眾,卻不如兩位哥哥對朕的一片忠心。”
“是老臣忙于政務,疏于管教這逆子。”容青海顫抖著,掙扎著,終于長嘆一口氣。
哆嗦著手緩緩摘下頭頂烏沙,雙手捧著,老淚縱橫地說:“臣年事已高,精力不足。懇求皇上,讓臣告老回鄉,帶著這逆子離開京都,好生教養。”
容夫人已哭成了個淚人,可比起保留著容家香火,榮華富貴均是云煙。
楚云崢視線在容家一家人身上掠過,親自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將人從地上攙扶起來。
淡淡道:“有著容老為朕分憂,朕竟忽略了你的年歲。”
“罷了,容老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朕再強行挽留,便成了朕的不是。”
楚云崢龍威盡顯:“朕記得,容老的故鄉,可在秦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