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灰溜溜地離開,但夜半時分,這件事仍舊一字不差的傳到了裴老夫人的耳朵里。
“這個無知村婦當真是荒唐!女兒家的清譽最為重要,哪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
老夫人頭戴抹額,臉色不好地依靠在軟榻上。
她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旁邊的桌案,引得上面茶盞震動。
一旁在房中伺候她多年的宋嬤嬤忍不住上前為她順氣,開口勸道。
“這夏氏愚昧無知,老夫人莫要和她一般見識。依照奴婢看,蘇夫人倒是個頭腦明白的人,到底是探花郎的夫人,耳濡目染下還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也不枉老夫人平日里對她那般好。”
裴老夫人聽到此處面色稍霽,“菩提寺一事本就是婉汐存了害人的心思,倒是活該她作繭自縛,我心中本來對她指控蘇見月的事有所懷疑,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
宋嬤嬤暗自肯定這裴老夫人的話,“是啊,這蘇夫人自打入咱們丞相府以來就是個膽小軟弱的性子,總是被那夏氏欺負,若不是老夫人明辨是非,只怕她早就被夏氏搓磨地失了顏色。”
話說到此處,主仆兩人心中倒是不約而同都更加厭惡起夏氏。
“夏氏這般上不得臺面的性子,倒是能養出一個探花郎兒子,也是令人唏噓。”
裴老夫人揉了揉額頭,忍不住又想起了裴婉汐。
裴婉汐本就因為被診出不能生育而嫁不出去,她本想從裴景玨手下挑個老實可靠的人讓裴婉汐嫁過去,至于子嗣有小妾來生也是行的。
可是經過菩提寺一事后,裴婉汐的名聲徹底毀了。
她這個做母親的只能暗自后悔從前將裴婉汐寵的無法無天。
宋嬤嬤看出來裴老夫人又沉浸在舊事里,連忙扯開話頭。
“老夫人同她比些什么,相爺如今位高權重,生得又那般俊美,京城里那些貴女都恨不得嫁進咱們相府呢。”
想到裴景玨,裴老夫人面色緩和了許多,也不在傷春悲秋。
“此事景瑜還不知曉,罷了,讓他在那邊安心賑災才是。”
屋中一時沉默,有丫鬟捧著藥碗進了內室。
“老夫人,該用藥了。”
宋嬤嬤見此上前接過,端給裴老夫人。
“老夫人,奴婢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裴老夫人一口飲盡苦澀的湯藥,斜斜看她。
“你這老貨,有什么話直說就好,支支吾吾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