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晌,懷中的人已昏睡過去,顧清歡細細打量她的眉眼,恍惚間想起那年勝仗回京,
她一身干練的黑衣縱馬過長街,束發的紅綢似升騰的火焰般飛揚。
擦肩而過時驀然勒馬停住,明亮的眸子望向他,沒有其他女子那樣的崇拜,只有好勝和神氣,聲音清脆,
“小皇叔,這仗打得漂亮,等我爹爹同意帶我上沙場,我也像你一樣建功立業!”
他一直以為她會和其他女子不同,不曾想,再見面他受困于身下的輪椅,而她也走向了這時代女子的最終宿命——嫁做人婦。
遠處隱約傳來打更的梆子聲,他喚醒懷中的人,
“姣姣。”
沈輕眉隱約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小名,緩緩睜開眼睛,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該走了。”
梆子聲也傳入她耳中,知道此事不能被人發現,她迅速抽離起身,卻因為身子發軟差點站不穩,
目光掃過顧清歡身下的輪椅,瞥見落在他白色褻褲上的紅,面上一熱,迅速撿起地上掉落的衣裳穿上。
將自己收拾好,她轉身就走,腳步卻又一頓,
“要是沒懷上,我下次還來!”
看著一溜煙從門縫溜走的身影,顧清歡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身,斯條慢理將衣服穿好,一邊淡著聲下令:
“去,找幾副不傷身子的避子藥。
“順便留意些,別讓她在回去的路上被人發現。”
離開了偏院,外頭的冷風一吹,沈輕眉迷亂的腦子恢復了清醒,才真的確定自己重生了。
前世她也是在這天大婚,嫁的是文昌伯爵府的顧家二郎,顧紹華。
拜堂之時顧紹華卻公然悔婚,跟著她的表妹許清月逃婚,留下她受盡滿座賓客的冷眼嘲笑。
羞憤之際,卻有人撿起地上的牽巾,語氣溫和又堅定,
“紹華不娶,我娶!”
是顧紹華的堂兄,顧修竹。
在那種情況下,顧修竹的出現無疑是一道光,她轉而嫁了顧修竹。
可婚后,顧修竹沒碰過她,直到撞到他和藝館的樂師廝混,她才知道他有龍陽之好。
念著大婚上的解救之情,又想著這世間多的是夫妻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