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目前心頭最重的阿哥,非儲秀宮惠妃娘娘沈眉莊所出的六阿哥弘昭莫屬。
那孩子聰穎靈動,玉雪可愛,加之是老年得子,自是深得帝心。
雍正去儲秀宮的次數(shù),遠(yuǎn)遠(yuǎn)超出其他六宮。
那端坐鳳位之人,豈會容這局面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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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皇后烏拉那拉氏端坐鳳椅,指尖緩緩撥動著佛珠,眼神卻無半分慈悲。
剪秋侍立一旁,低眉順眼,將阿哥所傳來的消息低聲稟報:
“娘娘,四阿哥今日在上書房,又被師傅當(dāng)眾夸贊了,說其見解獨到,頗有圣祖遺風(fēng)。三阿哥似乎又挨了訓(xùn)斥,回所后臉色很不好看。”
皇后嘴角勾起冷笑:“弘歷倒是塊硬骨頭,只是他生母出身低賤,他也不受皇上喜愛,六阿哥也還小,只怕不成氣候。”
剪秋頷首稱是。
皇后又問道:“齊妃那邊,最近如何?”
剪秋會意:“回娘娘,齊妃憂心忡忡,為三阿哥前程日夜懸心。最近齊妃去阿哥所越發(fā)勤了,帶的糕點點心,三阿哥都快吃不下了。”
“蠢貨。”皇后輕嗤一聲,眼中精光一閃,“光送吃的有什么用?她兒子缺的是腦子,不是肚子。既然她這么想‘幫’兒子,本宮就給她指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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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妃李靜言心神不寧地走進來,臉色有些憔悴,只怕是三阿哥被皇上訓(xùn)斥,日夜憂心。
她向皇后行禮: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快起來,賜座。”皇后臉上瞬間掛上和煦如春風(fēng)般的笑容,語氣也格外溫和,“本宮瞧著你氣色不大好,可是為弘時憂心?”
李靜言一聽“弘時”二字,便嘆氣道:“娘娘,臣妾心里苦啊!您是不知道,弘時那孩子……他,他又被皇上訓(xùn)斥了!都是弘歷!如今處處壓弘時一頭!皇上現(xiàn)在眼里心里,就只有那個弘歷了!張口閉口都是他如何聰慧,把弘時比得……比得一文不值!”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拔高了。
皇后靜靜聽著,臉上適時流露出同情。
待李靜言發(fā)泄完,她才幽幽嘆了口氣,端起茶盞輕輕撇著浮沫,聲音低沉而清晰:
“是啊,本宮也聽說了。皇上對四阿哥,近來是格外青眼有加。弘時這孩子,性子是敦厚些,可這敦厚在帝王家,有時候就成了‘平庸’。”
她放下茶盞,目光看似無意地落在李靜言臉上,“皇上正值盛年,皇子卻……唉,若只有弘時這一個穩(wěn)重厚道的阿哥,倒也是社稷之福,皇上也不必如此……費心比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