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年世蘭雖看著甄嬛得寵眼熱,但是趙之桓白花花的銀子流進翊坤宮的時候,她的笑臉還是實打實的。
趙之桓眼瞧著她不敢冒險在家書中為他美言,退而求其次,只求華妃能幫她帶個信,能見上年大將軍一面,便給五萬兩。
不知道見面后趙之桓使了什么法子,搖身一變又被重用了,且又給了翊坤宮十萬兩孝敬。
自打皇后那個老婦節儉后宮開支以來,銀子總是不夠花,這下倒一并補足了。
華妃斜倚在臨窗的紫檀木貴妃榻上,一身縷金百蝶穿花云緞宮裝,襯得她容色愈發嬌艷逼人。
她慵懶地半闔著眼,纖纖玉指間拈著一柄小巧玲瓏的赤金鏨花小算盤。
那算盤珠圓潤光潔,在她指尖撥弄下發出細微而清脆的“噼啪”聲。
大頌芝垂手侍立在一旁,屏息凝神。
她深知,主子這般情態,定是又有一筆“生意”成了。
“頌芝。”華妃眼睫微抬。
“奴婢在。”頌芝立刻上前半步,恭謹應道。
“周寧海那邊都辦妥了?”華妃的指尖在最后一顆算珠上輕輕一撥,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回娘娘,妥了。”頌芝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昨兒夜里,周公公親自去見的江南鹽運使司那個空出來的缺兒,吏部張侍郎薦來的那個姓王的富商,家底殷實,也懂規矩。”
華妃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懂規矩就好。那張侍郎,倒是個識相的。”
“是,”頌芝點頭,“張侍郎說了,王老爺深知娘娘恩典,感激涕零。他愿出這個數……”
頌芝伸出幾根手指,在華妃眼前晃了晃。
華妃眉梢一挑:“八萬兩?倒是比上次那個捐河道總督的還多五千。”
她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幾兩散碎銀子。
頌芝湊近了些,聲音更低,“這王老爺是江南巨賈,三代鹽商,家資何止百萬?他求的是個實缺,能庇護家族生意,疏通鹽務關節。這電子錢,不過是給娘娘您添些脂粉錢。”
頌芝頓了頓,“他另外孝敬了一匣子上好的東珠,顆顆圓潤飽滿,龍眼大小,光澤極好,奴婢瞧著,比內務府貢上來的也不差。還有兩幅前朝古畫,據說是宋徽宗的鷹和米芾的字。另外,他在京郊置辦了一座帶溫泉的莊子,地契房契都在這兒了。”
頌芝從袖中取出一個薄薄的錦袋,雙手呈上。
華妃并未立刻去接那錦袋,只是伸出染著蔻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小算盤:“嗯,算他還有點眼色。本宮讓哥哥幫他謀個五品的鹽運使司同知,也不算虧待了他。”
她輕哼一聲,“這鹽運上的油水,可比這點銀錢多得多。他王家,往后每年孝敬本宮的分潤,可別忘了提醒周寧海盯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