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謝皇后娘娘,謝華妃娘娘教誨。”甄嬛與安陵容深深叩首,聲音竭力維持著平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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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景仁宮,沈眉莊便走過來拉住了她倆的手,三人相顧無言,只待走回宮中再說。
夏冬春的譏笑聲卻在背后乍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她腳步輕浮,像塊甩不脫的狗皮膏藥似的疾步追了上來:“姐姐們怎走得這樣快,著急回宮學(xué)規(guī)矩思過嗎?”
夏冬春繞著兩人走了半圈,用帕子掩著嘴,笑聲夸張:“哈哈哈,我還以為兩位姐姐得了好封號,能一飛沖天呢,沒想到啊,還沒起飛,翅膀就折了,我看這輩子啊,也飛不了啦。”
“夏常在慎言。”
甄嬛的臉色很平靜,“皇后娘娘與華妃娘娘的訓(xùn)誡,是為了讓嬪妃謹(jǐn)守宮規(guī),知錯能改,并非為折斷羽翼。夏常是覺得,皇后娘娘與華妃娘娘的處置,有什么不妥嗎?”
夏冬春的語氣愈發(fā)狂妄:“不得侍寢說到底不過是些小門小戶出來規(guī)矩,華妃娘娘還是太仁慈,對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就該……”
“哦?本宮太仁慈了?”
不知華妃何時走到了身后,一雙鳳眼寒光凜冽,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直直釘在夏冬春瞬間慘白的臉上。
她身后跟著頌芝和周寧海,俱是垂首屏息,氣氛肅殺得令人窒息。
“那依夏常在所見,該如何處置才不算‘仁慈’呢?”
眾人連忙跪下。
夏冬春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得狡辯:“華妃娘娘!嬪妾不是那個意思!嬪妾該死!嬪妾失言!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啊!”
她磕頭如搗蒜,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磚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華妃慢悠悠走到夏冬春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向地上的夏冬春。
“小門小戶?本宮竟不知道,包衣出身的夏家,已是超越年家的名門望族了。”
華妃輕笑,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夏冬春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拼命搖頭。
“本宮奉皇上旨意協(xié)理六宮,最見不得以下犯上、口出狂言之輩。”
華妃頓了頓,紅唇輕啟,吐出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周寧海,夏常在言行無狀,屢犯宮規(guī),賜一丈紅,也好讓這后宮里的新人舊人們都瞧瞧,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嗻!”周寧海應(yīng)聲,眼神示意,兩個小太監(jiān)立刻上前,一把架起已經(jīng)嚇暈過去、如同爛泥般的夏冬春,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地上只留下一道狼狽的水痕。
周寧海還“好心”給她們講解了什么叫一丈紅——杖打腰部以下筋骨,直至筋骨皆碎,血肉模糊。
甄嬛、眉莊和安陵容俱是臉色蒼白,不敢言語。
華妃仿佛只是處置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冷冷地掃過三人,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都散了吧。”華妃淡淡吩咐一聲,轉(zhuǎn)身,鳳儀萬千地帶著隨從離開了,只留下景仁宮外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