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天真爛漫,視齊月賓為親姐姐,幾乎無話不談。
直到那一天,那碗由“好姐姐”親手端來的安胎藥……
她血崩流產(chǎn),劇烈的絞痛過后,她看見那個已經(jīng)成型的、靜靜躺在血泊中的男胎。
已經(jīng)僵硬了。
那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自那之后,她的身體便徹底垮了,再也沒能孕育。
她恨!恨毒了齊月賓!恨毒了這世上一切虛情假意的“姐妹”!
“走!”年世蘭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字,猛地轉(zhuǎn)身,不再看文源閣方向,而是帶著一群小太監(jiān),直撲端妃處。
“砰!”殿門被太監(jiān)粗暴地踹開。
年世蘭無視殿內(nèi)簡單的陳設(shè)和彌漫的藥味,目光如淬毒的利刃,瞬間鎖定了床上那個面色蒼白、身形單薄如紙的女人——齊月賓。
年世蘭幾步?jīng)_到齊月賓面前,在她驚愕抬頭的瞬間,一只戴著尖銳護(hù)甲的手,如同鐵鉗般,狠狠扼住了她纖細(xì)脆弱的脖頸。
力道之大,瞬間讓端妃無法呼吸,臉漲得通紅。
齊月賓被迫仰起頭,喉間發(fā)出痛苦的嗬嗬聲,雙手無力地去掰年世蘭的手。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饒命啊!”
齊月賓的貼身宮女吉祥撲上來求情,卻被年世蘭一腳狠狠踹在心窩,摔出去老遠(yuǎn),撞在桌角,痛得蜷縮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年世蘭將臉湊近齊月賓,鼻尖幾乎相抵。
那雙盛滿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齊月賓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臉:
“齊月賓!你看見了嗎?她們都能有孩子!就本宮不能!就本宮永遠(yuǎn)不能了!”
她的聲音嘶啞而絕望,帶著泣血的控訴。
齊月賓的臉色已由紅轉(zhuǎn)紫,嘴唇慘白,掰扯年世蘭的手指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她沒有求饒,反而執(zhí)拗地睜著那雙沉靜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年世蘭。
那眼神里沒有恨,沒有怨,只有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和麻木。
“為什么……為什么……”年世蘭的聲音哽咽破碎,充滿了巨大的傷痛,“當(dāng)年整個王府……整個王府我就信任你一個!我待你如親姐姐!你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
滾燙的淚地從年世蘭通紅的眼眶中涌出,大顆大顆地砸在端妃蒼白的面頰上。
看著齊月賓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她無法理解的哀傷的眼睛,年世蘭也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