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在腦中盤算好了千百種折磨這個“賣主求榮、仗著肚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的法子。
就在殿內(nèi)空氣緊繃到極致時,殿門口終于出現(xiàn)了曹琴默的身影。
她一手被音袖攙扶著,另一只手卻刻意地?fù)嵩谧约耗且琅f平坦的小腹上。
進得殿來,她緩緩跪下:“嬪妾給華貴妃娘娘請安。臣妾早起忽感不適,故而來遲了,請娘娘恕罪。”
年世蘭放下茶盞,紅唇勾起一抹冷笑:“是嗎?本宮倒看你如今,是愈發(fā)不知尊卑,不曉規(guī)矩了!”
曹琴默垂著頭:“娘娘息怒。只是懷著身孕確實辛苦異常,晨起反應(yīng)尤其劇烈,還望娘娘體恤一二。”
這話,無異于在年世蘭這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口上,又澆了一瓢滾油。
“體恤?”年世蘭厲聲喝道,“后宮只你曹琴默會生養(yǎng)不成?本宮看你分明是仗著肚子里那塊肉,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竟讓跪在地上的曹琴默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心頭那點孤勇幾乎被瞬間壓垮。
她甚至閃過一個念頭:算了!
此刻認(rèn)慫,回去后找個借口“意外”摔一跤“小產(chǎn)”算了,至少不必正面承受年世蘭此刻的滔天怒火。
一直冷眼旁觀的安陵容,捕捉到了曹琴默眼中那瞬間的退縮。
她心中冷笑,面上卻迅速浮起濃濃的關(guān)切,聲音又柔又急地插言道:
“哎呀,曹姐姐!你的臉色怎么如此蒼白?華貴妃娘娘,嬪妾瞧著曹姐姐神色不對,不如傳太醫(yī)來看看吧?也好讓娘娘和大家都放心些。”
“太醫(yī)”二字如同驚雷,曹琴默猛地抬頭,對上安陵容那雙寫滿“擔(dān)憂”的眼睛。
那眼底深處,分明是催促和毫不掩飾的威脅!
這賤人!
她是在逼自己!逼自己立刻動手!
否則太醫(yī)一來,假孕之事立刻穿幫,那便是萬劫不復(fù)的欺君死罪!
曹琴默強壓下幾乎要跳出喉嚨的心,聲音干澀地回道:“謝妹妹關(guān)心,不礙事的。”
安陵容卻不依不饒,轉(zhuǎn)向年世蘭,語氣更加懇切:
“華貴妃娘娘息怒,曹姐姐懷著龍裔,定是夜間無法安寢,皇上特許曹姐姐不必日日請安,還請娘娘寬宥。”
她句句看似為曹琴默開脫,實則字字都在火上澆油。
年世蘭看著安陵容這副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她輕蔑地嗤笑一聲:“柔貴人,你哪來這些言之鑿鑿的經(jīng)驗之談?沒的白白讓人笑話!”
她目光如刀,話語更是惡毒,“瞧瞧你的好姐妹沈眉莊,早已生下六阿哥晉了惠妃,怎么你入宮這么些年,還是一點動靜都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