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收回手,顧不上再管那具復制出的軀體,大步奔向培養皿。
馳向野的上半身赤裸著,透明導管前端連接的探頭深深扎進他的脊柱,在肩胛骨和兩側后肋上留下了蜿蜒的血痕!
他像被釘在處刑架上,雙臂張開,兩只手腕被導管穿透,整個人呈現出懸空狀態。
此刻,他的身體正如同那個冒牌貨一般,臉龐和胸膛上凸顯出一簇簇帶血的冰棱!
兩者的感官是共享的!
意識到這一點,步星闌猛地握緊掌心,被冰封的衍生體如同一塊僵硬的冰磚,轟然坍塌,接觸地面后又迅速融化,宛如一灘死肉。
馳向野身上的冰棱緩緩縮了回去,皮膚表面被扎出的血洞也在一股無形力量的催化下迅速愈合。
他緊閉雙眼,皺著眉無意識呻吟著。
步星闌整顆心都揪緊了,立馬轉身沖向中控臺,試圖打開培養皿。
冒牌馳向野化成的死肉像是一張地毯般悄然張開,分化成一根根細長的肉條,宛若菌絲樣的觸手往她的腳下無聲蔓延。
在被它纏住腳踝前,步星闌先一步踩住菌絲,嗓音冷冽,森然警告:“放了他,否則我讓你們灰飛煙滅!”
周圍空間爆發出一陣桀桀怪笑。
聽著熟悉的聲音制造出這樣的動靜,步星闌相當煩躁,腳下用力一碾,卻驚恐地發現馳向野的右手食指驟然爆裂,炸出了鮮紅的肌肉組織和骨渣!
他無意識悶哼一聲,表情相當痛苦。
衍生體笑著問:“寶貝,你又忘了?從被寄生那一刻起,我和他的感官就共享了,我消失,他也會跟著一起死哦!”
步星闌收回腳,看著迸裂的血肉迅速往馳向野的手指合攏,很快恢復正常。
見她沉默,衍生體又道:“布蘭那個膽小鬼說的沒錯,你很特別,果然不能輕易招惹,不過很遺憾,你的愛人已經被我先一步寄生了,除非你能狠下心犧牲他,否則……”
未盡的話語化作一陣狂笑,回蕩在整個空間內。
蜂巢隔間中的所有人影仿佛都感受到了這股興奮,無意識扭動起來。
墻上那些半透明薄膜愈發劇烈地鼓動起伏著,似乎也在呼應它們的同伴。
步星闌注意到,剛剛那家伙提到布蘭時,并沒有像其他衍生體那樣稱呼其為“父親”,言語間也不見多少恭敬,甚至叫他“膽小鬼”,看樣子這個家伙并不甘心居于人下。
先前他曾提到,布蘭是因為分化序列比較靠前,所以才能成為臨時父體。
通過剛剛的記憶探知,步星闌基本了解了它們的等級結構。
就好像一個人員龐雜的大家族,處于最高位的“模因父體”是所有衍生體的老祖宗,或者說族長。
底下生出了幾個二代子孫,因為個人能力優秀,可以獨當一面,平時就代替族長在各地行使繁衍后代、擴大家族規模的權力。
而布蘭就是二代佼佼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