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轎車內部,空氣安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梁玲指節發白地攥著方向盤,目光透過擋風玻璃,望向天邊被高樓切割的最后一抹殘陽,心跳如擂鼓,混雜著七上八下的不安與孤注一擲的期盼。
后座上,秦玉靠著椅背,神色淡然,眼底卻無波無瀾。
“大師…我叫梁玲。”梁玲喉嚨有些發干,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您…怎么稱呼?”
秦玉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并不像生意人那般熱絡,也不似高人那般疏離:“梁姐客氣了,我叫秦玉。叫我秦少就行?!?/p>
梁玲點點頭,心中的大石卻未落下,她猶豫著再次開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困惑:“秦少…我還沒說具體情況,您怎么就…就知道我遇到了麻煩事?”
“看出來的?!鼻赜竦幕卮鸷唵沃苯樱澳闵砩险慈玖瞬桓蓛舻臇|西,鬼氣、陰氣,很重。”
梁玲倒吸一口涼氣,握著方向盤的手又緊了幾分:“秦少…您真是…太神了!”
“這沒什么?!鼻赜駬u搖頭,目光轉向車窗外,“我更好奇的是,天橋下那么多擺攤的,梁姐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畢竟,我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你口中的‘大師’。”
梁玲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感受,語氣變得有些縹緲:“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p>
“只是當時心里又慌又亂,六神無主地走著,路過您攤位的時候,突然就覺得…那股一直壓在心頭的沉重感,好像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原來如此。”秦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沒再深究。
或許是他身上常年修煉帶來的純陽氣息,對陰邪之物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讓她本能地感到了些許安寧。
車輛無聲地滑行,最終駛入了京都一處以“四合”命名的頂級住宅區。
這里鬧中取靜,院墻高聳,綠樹掩映,每一扇門后,都可能居住著影響一方經濟或輿論的大人物。
車子在一棟氣派非凡的仿古宅院前緩緩停下。
飛檐翹角,青磚黛瓦,厚重朱漆大門上,左右各貼著一道嶄新的黃色符紙,門前蹲踞著兩尊威武的石獅子,目光炯炯,氣勢懾人。
院墻內綠植高低錯落,打理得一絲不茍,即便身處繁華都市的腹地,也硬是營造出一種隔絕塵囂的清幽與威嚴。
“風水格局倒是不錯?!鼻赜裣萝?,打量著眼前的宅邸,嘴角微勾,說了句。
梁玲聞言,像是找到了傾訴的突破口,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秦少也懂風水?當初買下這宅子,特意請了風水大師看過,說是‘藏風聚氣’的寶地,極好的陽宅!”
“可…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住進來沒多久,就…就出事了…”她的聲音低落下去,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出事?”秦玉挑了下眉梢,語氣平淡,“是人出了事,還是…非人之事?”
梁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聲音也壓得極低,仿佛怕被什么東西聽到:“一開始…是家里的保姆阿姨,說晚上總聽見樓上有腳步聲,噠、噠、噠…可我們查監控,什么都沒有…”
“后來…后來我先生,他開始做噩夢,夜夜驚醒,說…說夢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就站在我們床頭,披頭散發地…盯著他看…”
說到這里,梁玲的聲音開始哽咽,她抬手飛快地抹了抹眼角。
“最…最可怕的是我兒子…他才七歲啊…那天下午在花園里玩沙子,突然就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說…說有個穿白衣服的阿姨要帶她走…”
“他說…那個阿姨身上好冷好冷,像冰塊一樣…眼睛是全黑的,沒有眼白…”
秦玉靜靜聽著,面色平靜,只是眼神深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