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右相,李林甫正月初二,圣人出興慶宮,祭祀天地。
南郊祭天,北郊祭地。
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相隨。
韋諒的父親不僅是五品官,而且是長安縣令。
圣人行朱雀大街,東面的萬年縣,還有西面的長安縣,都必須配合金吾衛(wèi),將大街兩側(cè)清理干凈。
這個干凈,不僅是道路,還有人。
所以韋堅天不亮,就已經(jīng)出府前往官廨。
韋府在親仁坊,親仁坊東北就是長安東市,北面過宜陽坊,就是平康坊,李林甫的宰相府,就在平康坊。
兩家距離雖然不遠,但也有四里之地。
韋堅要陪圣人祭祀南北,李林甫這個宰相自然少不了也要前往。
甚至恐怕早早的就已經(jīng)離府了。
……
窗外,晨光斑斕的鋪在窗棱上。
韋諒在床榻上睜開了眼睛,手在清醒的一瞬間,就握住了放在錦被側(cè)畔的橫刀。
刀在手,人心也安定了下來。
抬起頭,看著上方的楠木房梁,韋諒不由得嘆息一聲。
他的父親韋堅,無疑是想做宰相的。
天下男兒,誰不想封侯拜相。
韋堅想,韋諒也想。
但他們是太子妃的近親,現(xiàn)在又不是貞觀年間那種剛剛開國,加上太宗皇帝清明治世的時代了。
如今的皇帝,當朝圣人李隆基,自奪了自己兒子的媳婦入宮之后,人就開始怠政起來。
雖然天下依舊隱患重重,但不可否認,開元盛世的確已經(jīng)到了大唐開國以來的極限,甚至已經(jīng)超越前隋開皇盛世。
李隆基在開元十三年封禪泰山,就是明證。
但盛世之后,皇帝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懈怠起來。
當年的高宗皇帝也是這樣。
尤其是楊玉環(huán)入宮之后,芙蓉如面,凝脂滑潤,李隆基能用在天下的時間越來越短,而且,他快六十了,能用在朝政上的時間越來越短。
這種情況下,李林甫的宰相位置將越坐越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