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nèi),油燈的光芒將趙南的臉映照得明暗不定。他指尖捻動著那枚黑色碎片,冰冷的觸感直透心底。
“黑煞商會…訓(xùn)練有素…陰毒功法…制式法器…”他低聲自語,眼中寒芒漸盛。所有的線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條無形的線逐漸串聯(lián)起來。那條線的一端,指向一個他極度不愿相信,卻又合乎邏輯的答案——玄冥宗!只有他們,才有動機、有能力、且有前科做出這等事!
但“黑煞商會”這個名頭,卻又顯得刻意而粗糙,像是一層拙劣的偽裝。玄冥宗行事雖陰狠,卻極少如此直接地留下可供追查的名號,除非…這是有意誤導(dǎo)?或者,執(zhí)行此事的,并非玄冥宗核心,而是其外圍附庸勢力?
更重要的是,玄冥宗為何要針對一個小小的林家?僅僅是為了打擊青云宗的丹藥供應(yīng)?這固然是一個理由,但總覺得有些小題大做。除非…林家或者這次襲擊,還有更深層的目的?比如,試探?或者,是針對他趙南?
那句“攀錯了高枝”,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
他需要證據(jù),更需要抓住活口,才能撬開這重重迷霧。
“林家主?!壁w南抬起頭,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林承業(yè),“我有一個計劃,或可引出幕后之人,但需林家配合,且有一定風(fēng)險。”
林承業(yè)此刻早已將趙南視為主心骨,聞言立刻道:“仙師但請吩咐!我林家遭此大難,若能揪出真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壁w南目光銳利,“請立刻對外放出消息,就說青云宗使者帶來了宗門秘藥,已初步遏制靈田穢氣蔓延,并找到了恢復(fù)地力的關(guān)鍵線索,三日內(nèi)便可嘗試凈化核心區(qū)域。消息要做得逼真,讓盡可能多的人知道,尤其是那些平日與外界聯(lián)系頻繁之人?!?/p>
林承業(yè)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仙師是想…引蛇出洞?”
“不錯。”趙南點頭,“若襲擊者目的真是徹底毀掉凝露草供應(yīng),并打擊宗門威信,得知消息后,定然會派人前來確認,甚至…再次下手!而我們,就在這草圃旁,布下天羅地網(wǎng)!”
計劃既定,林家立刻高效運轉(zhuǎn)起來。林承業(yè)親自安排心腹,看似隱秘實則漏洞百出地將消息散播出去,很快,堡內(nèi)堡外各種竊竊私語開始流傳。
趙南則帶著林承業(yè)和幾位絕對可靠的林家核心子弟,來到后山被污染的草圃。他并未真的動用什么秘藥,而是以自身精純雷靈之力結(jié)合幾張凈化符箓,制造出靈氣波動和穢氣被暫時壓制下去的假象。同時,他親自在草圃周圍布置下得自韓老魔和宗門藏經(jīng)閣的隱匿陣法和困陣,陣法核心則由那枚得自秘境的石指環(huán)暗中鎮(zhèn)壓,增強其隱匿與禁錮之效。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魚兒上鉤。
第一夜,風(fēng)平浪靜。
第二夜,依舊寂靜,只有山風(fēng)吹過枯萎靈草的嗚咽聲。
林承業(yè)等人有些焦躁不安,開始懷疑計劃是否有效。
趙南卻沉得住氣,盤坐在隱匿陣法中,如同最有耐心的獵手,神識與整個陣法融為一體,感知著周圍最細微的變化。青雷劍靜靜懸浮在他膝上,劍身內(nèi)斂的紫電隨時準備爆發(fā)。
第三夜,子時剛過,月黑風(fēng)高。
突然,趙南閉合的雙眼猛然睜開!
來了!
陣法邊緣,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模糊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行而至。此人修為在筑基初期,身法極高明,行動間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更是巧妙地避開了林家明哨暗崗。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草圃,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手中握著一面羅盤狀的法器,似乎在檢測著什么。
他顯然極為謹慎,在距離草圃邊緣尚有十丈時便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了片刻,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隱匿的陣法。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不過任務(wù)的驅(qū)使,小心地向前踏出一步,準備更近距離地觀察草圃的狀況。
就是現(xiàn)在!
趙南心念一動,早已布置好的困陣瞬間發(fā)動!
嗡!
數(shù)道淡金色的光柱毫無征兆地從地面沖天而起,瞬間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那黑影困在中央!同時,隱匿陣法散去,露出了嚴陣以待的趙南和林承業(yè)等人!
那黑影大驚失色,反應(yīng)極快,身上黑光一閃,一件烏梭狀的法器祭出,狠狠撞向光柱牢籠!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