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符道進階（第2頁）

至于匿息符，書中則強調(diào)，繪制此符，心性重于材料。要求繪制者內(nèi)心古井無波，神識高度凝聚，能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趙南如獲至寶，立刻行動。輕風(fēng)草和鐵紋礦都是最常見的一階靈材，在宗門坊市的地攤上就能買到，價格低廉。他花費最后幾塊靈石，買回了一些品相一般的輕風(fēng)草和一小包鐵紋礦粉末。

回到小院，他立刻著手處理。將輕風(fēng)草搗碎濾出青綠色的汁液，把剩下的普通符紙小心浸入其中，置于陰涼處風(fēng)干。又將少量鐵紋礦粉末與朱砂細(xì)細(xì)研磨混合，得到一種帶著微弱金屬光澤的暗紅色符墨。

處理材料又花去了他兩日時間。期間，他又反復(fù)在腦海中勾勒那三種符箓的圖形，模擬靈力的運轉(zhuǎn)路線，尤其是體會那種“輕靈”、“厚重”、“沉寂”的不同意境。

一切準(zhǔn)備就緒。這夜，月朗星稀，院中寂靜無聲。

趙南凈手凝神，將一張經(jīng)過輕風(fēng)草汁液浸泡、略微泛著淡青色的符紙鋪在案上。他提筆蘸上普通朱砂，目標(biāo)是先嘗試要求相對最低的“神行符”。

筆尖落下，靈力緩緩輸出，試圖遵循那輕靈如風(fēng)的軌跡。然而，意念與手法難以協(xié)調(diào)，甫一開頭，便覺滯澀無比。“嗤”的一聲輕響，符紙上靈光一亂，剛剛繪出兩筆的符文瞬間黯淡失效，成了一張廢符。

趙南面無表情，換了一張?zhí)幚磉^的符紙，再次嘗試。這一次，他更加專注，努力回憶風(fēng)中奔跑的感覺，試圖將那種速度感融入筆端。可惜，行至中途，靈力輸出一個不穩(wěn)，略微澎湃了一絲，符紙無法承受，“噗”地一下自燃起來，化為一小撮灰燼。

第三次，第四次……連續(xù)失敗了七次。不是靈力中斷，就是意境不符，或者符紙無法承受靈力的瞬間加速要求。處理過的符紙效果終究有限。

他停下筆，閉目調(diào)息片刻。知道急不得，繪制新符本就是水磨工夫。他轉(zhuǎn)而拿出混合了鐵紋礦粉的符墨和另一張普通符紙，準(zhǔn)備嘗試“金剛符”。

筆觸轉(zhuǎn)為沉穩(wěn)，靈力輸出力求均勻厚重，想象著山岳的凝實。然而，“金剛”的意境豈是那么容易把握？每一次落筆都感覺無比沉重，靈力難以順暢流轉(zhuǎn)。第三筆時，因過于追求厚重，靈力凝滯，筆下的符紋猛地一顫，發(fā)出一聲悶響，再次失敗。

之后又試了兩次，皆以失敗告終。要么是無法體現(xiàn)“金剛”之意，要么是混合礦粉的朱砂靈力傳導(dǎo)不暢，導(dǎo)致符文結(jié)構(gòu)崩潰。

趙南深吸一口氣，沒有氣餒。他早就預(yù)料到這個結(jié)果。若是新符箓能輕易成功，那符師也不會如此受人尊敬了。

他最后將目光投向要求最奇特的“匿息符”。這次，他換回普通符紙和朱砂。

他沒有立刻動筆，而是先行打坐，運轉(zhuǎn)《青云煉氣訣》，將自身呼吸、心跳都調(diào)整到最平穩(wěn)的狀態(tài)，神識內(nèi)斂，努力讓自身仿佛與周圍的黑暗、寂靜融為一體。

良久，他睜開眼，眼中一片平靜，波瀾不驚。提筆，蘸墨，落筆。

筆尖輕柔地在符紙上滑動，勾勒那曲折盤旋、意在收斂的符文。他的神識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每一絲靈力，將其完美地約束在筆尖，融入墨跡，沒有絲毫逸散。整個過程中，他甚至連自身的呼吸都幾乎停滯了。

這一次，異常順利。筆走龍蛇，靈光暗蘊，符文緩緩成型，竟無一絲錯漏。

然而，就在最后一筆即將落下，符箓即將完成的瞬間，窗外忽然傳來一聲不知名蟲豸的尖銳鳴叫！

趙南心神微微一蕩，那高度凝聚的神識瞬間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波動，筆下靈力隨之一個顫抖。

“嗤——”

即將完成的匿息符上靈光猛地一亂，隨即徹底黯淡下去，符紙邊緣微微卷曲，再次失敗。

功虧一簣。

趙南放下筆，看著案上一堆失敗的符紙，沉默了半晌。臉上并無多少沮喪之色，反而眼神越發(fā)亮了起來。

失敗，是預(yù)料之中。但這一次次的失敗，并非毫無價值。他真切地體會到了不同符箓對靈力、神識、乃至心境的截然不同的要求。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也在一次次嘗試中，有了些許模糊的感悟。

更重要的是，在繪制匿息符的最后關(guān)頭，他幾乎觸摸到了成功的邊緣！那種神識高度凝聚、靈力完美內(nèi)斂的感覺，無比奇妙，讓他對自身控制力有了新的認(rèn)識。

“攻擊、防御、輔助……符箓之道，果然博大精深。”他低聲自語，將案上的失敗品仔細(xì)收起，這些廢符也需妥善處理，不能隨意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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