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小比日期日益臨近,青云宗外山區域彌漫著一股緊張而熱烈的修煉氛圍。山林間、溪谷旁、演武場上,隨處可見刻苦用功的外門弟子,各式法術的光華與兵刃的破空聲此起彼伏。
趙南深知,煉氣期修士斗法,除去符箓、法術等遠程手段外,御物術,尤其是御劍術,乃是攻防一體、決定勝負的關鍵。一件得心應手的法器,配合精純的靈力和嫻熟的操控,往往能克敵制勝。他手中的青鋒劍雖只是下品法器,但經由韓老魔所贈,材質堅實,內蘊禁制已被他初步煉化,正好合用。
故而,在將《青云煉氣訣》修煉至十二層巔峰,靈力打磨得無比精純后,他便將大量精力投入到了御劍術的練習上。
他所選的練習場所,是百草峰后山一處相對僻靜的山谷。這里林木不算特別茂密,但其間錯落分布著不少天然的石筍、矮樹叢,地面凹凸不平,正好用于練習飛劍的精準操控與復雜環境下的穿梭。
起初,他只是重復最基礎的操控:讓青鋒劍懸停身前,繼而進行直線刺擊、回旋、格擋。這些動作看似簡單,但要在一心多用,同時維持自身靈力運轉、警惕周圍、并精準控制飛劍每一個細微角度和力道變化,卻極耗心神。
得益于丹田內那遠超同階的精純靈力,趙南很快度過了最初的生澀期。他的靈力輸出穩定而持久,與青鋒劍之間的聯系也因靈力的純粹而變得更加清晰敏銳。心念微動,靈力便已通達劍身,幾乎感覺不到多少滯澀。
“去!”
他并指如劍,向前一點。
“嗡!”
青鋒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顫鳴,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劍鋒精準地掠過十丈外一株碗口粗的矮樹,并未觸及樹干,只是削斷了指定的一根細枝,枝葉應聲而落。
劍光不停,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著一根突兀的石筍飛速盤旋三周,劍尖始終距離石壁僅有一寸之遙,卻不曾觸碰分毫,顯示出驚人的控制力。
隨后,劍光陡然下沉,貼地疾飛,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方尺許高度靈巧地穿梭,避開突起的石塊和灌木,時而加速,時而驟停,時而如游魚般扭動變向。
最后,青鋒劍一聲輕吟,驟然拔高,于空中連續做出三次迅疾無比的直刺,每一次都點向虛空中假想的不同目標,發出“嗤嗤”的破空聲響,凌厲非常。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完成不過短短數息。
趙南面色如常,呼吸都未曾紊亂。他心念再轉,青鋒劍便乖巧地飛回,懸停在他身側,劍身青光流轉,微微顫動,仿佛擁有生命般與他呼應。
“還不夠?!壁w南并未滿足。他知道,擂臺之上,形勢瞬息萬變,對手不會站著不動當靶子,更會有各種法術、法器干擾。真正的御劍術,需在方寸之間,于電光石火之際,做出最精準、最迅捷的反應。
他開始增加難度。先是同時操控數枚落葉在空中無規律飄動,然后御使青鋒劍穿梭其間,要求劍鋒不能觸及任何一片葉子。這極其考驗神識的感知與飛劍的微操。最初,劍光過處,落葉紛紛被凌厲的劍氣絞碎。但他不急不躁,一次次嘗試,神識高度集中,細心體會著靈力輸出的每一分增減,調整著飛劍的每一個細微角度。
數日后,已然能做到青鋒劍如穿花蝴蝶般在漫天落葉中靈巧穿梭,片葉不沾。
接著,他又以靈力操控幾塊石子,從不同方向、以不同速度和角度射向自己,同時御使青鋒劍進行格擋攔截。這模擬的是被多人圍攻或遭遇突發攻擊的場景。叮叮當當的脆響在山谷中不絕于耳。開始時難免手忙腳亂,顧此失彼,身上偶爾會被漏過的石子擊中,雖不致命,卻也生疼。但他咬緊牙關,將神識催發到極致,丹田內精純靈力源源不斷提供支持,反應速度與飛劍格擋的精準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夜幕降臨,他亦不松懈。在月色與星輝下,他專注于練習飛劍的無聲突襲與暗夜環境下的辨識、攻擊。青鋒劍化作一道幾乎融入夜色的幽影,只有破空時那細微的尖嘯和偶爾反射的冰冷月光,昭示著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