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趙南的心臟驟然收縮!是韓老頭!
恐懼如同冰水澆頭,但與此同時,一種“果然來了”的詭異念頭也浮現出來。極度的驚駭之后,反而奇異地強迫自己冷靜了一絲。對方能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現,并瞬間制住自己,若真有惡意,自己早已死了十次八次。
既然對方沒有立刻動手,那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煙鍋明滅的光芒,隱約照亮了韓老頭那張布滿皺紋、毫無表情的臉。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在黑暗中緩緩盤旋。
“小子,”他再次開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拉家常,“白天在鎮上,看你氣血旺盛,筋骨強健,遠非常人。是得了什么機緣,吃了什么天材地寶,還是……撿到了什么不該撿的東西?”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精準地落在趙南緊捂胸口的動作上。
趙南渾身一僵,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輕響,卻依舊說不出話。
韓老頭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看你面相,非是福緣深厚之人,命格平平,倒是隱有孤煞。能有此遇,倒是奇事。”
他頓了頓,煙袋鍋子輕輕磕了磕床沿,發出細微的“噠”聲。
“罷了,遇上便是緣。老夫今日心情尚可,便與你說道兩句。”
那扼住喉嚨的無形力量似乎松動了一絲,趙南終于能發出極其微弱、沙啞的聲音:“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韓老頭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你只需知道,你撿到的那東西,于凡人而言,是福,也是禍。福能改命,禍能……頃刻殞身。”
趙南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身具仙緣,得遇異寶,已是踏上了仙途門檻。”韓老頭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字字如錘,敲在趙南心上,“可惜,根骨太差,靈根斑駁平庸,乃下下之品。若無逆天機緣,終其一生,恐怕也難有太大成就,煉氣便是頂峰,筑基……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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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靈根?煉氣?筑基?
這些完全陌生的詞語,如同驚雷般在趙南腦海中炸響,轟得他頭暈目眩,卻又隱隱指向一個他從未敢想象過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韓老頭似乎看穿了他的茫然,嗤笑一聲:“怎么?以為得了點力氣,耳目聰明些,便是了不起了?井底之蛙!修仙之道,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丹成之后,鬼神難容。其路漫漫,其艱險,遠超汝之想象!”
他話音未落,也不見其有任何動作,一點微光忽然從其袖中飛出,輕飄飄地落在趙南的枕邊。
那是一枚顏色古舊、質地非金非玉的簡片,約莫巴掌長短,兩指寬窄,表面光滑,刻著一些模糊的紋路。
“此乃《修仙基礎要解》,算是老夫予你的一點見面禮。”韓老頭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內有引氣、煉氣之法,亦有關于境界、靈根、丹藥、符箓、法寶的些許常識。能看懂多少,悟得幾分,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趙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枚玉簡吸引,心中震撼無以復加。修仙!這世上竟真有修仙之道!而自己,竟然懵懵懂懂地踏入了這個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