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玉佩的觸發,并非依靠我的主動意志,而是有其自身的……‘法則’或‘判斷’?”一個念頭漸漸清晰起來,“它只會在感知到宿主真正遇到無法抵御的、危及道基或生命的劫難時,才會被動地、有限地干預?而平常的傷勢,或者主動的索取,并不在其回應范圍之內?”
越想越覺得可能。這等逆天之寶,豈是區區一個煉氣期修士能夠隨意掌控的?其內部必然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復雜禁制或靈性,自有其行事準則。
“或許,并非不能主動引動,而是以我目前的修為境界、神識強度,根本不足以達到引動它的最低門檻?”另一個推測隨之而來,“就像嬰孩無法揮舞千斤巨錘,我的靈力和神識,對于這玉佩而言,或許太過‘微弱’和‘粗糙’,根本無法撬動其核心的威能?!?/p>
他回想起綠光涌現時那浩瀚而精純的生命能量,其層級之高,遠超他自身靈力何止百倍千倍。以他這煉氣期的微末修為,想去驅動如此偉力,確實是癡心妄想了。
“是我妄自尊大了?!壁w南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心中的狂熱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醒的認知。
這玉佩是寶物不假,但更是一個他目前遠遠無法完全理解和掌控的“謎”。它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他性命,已是天大的造化。若還想得寸進尺,妄圖將其當作可以隨意取用的療傷庫,無疑是貪心不足,甚至可能引來不可預知的反噬。
“外力終不可恃,唯有自身強大,才是永恒真理?!彼俅紊羁腆w會到這句話的含義。玉佩是機緣,是護道之器,但絕非捷徑。它可以保證他不輕易夭折,但能走多遠,終究要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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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一點,趙南心中那點因無法掌控玉佩而產生的失落感頓時煙消云散,道心反而更加通透豁達。得之我幸,不得亦是我幸,能多次于危難中得它相助,已是僥天之幸,豈能再奢求更多?
他將玉佩小心地塞回衣內,貼肉藏好,不再去糾結于如何主動引導它。該出現時,它自會出現?,F在要做的,是好好利用它為自己爭取來的這次“新生”和寶貴的修煉時間。
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龜息訣》的修煉上。這一次,心態截然不同。不再有絲毫急切,而是充滿了耐心與敬畏。每一次靈力的運轉,每一次氣息的收斂,都全力以赴,精益求精,細細體悟著其中精微的變化。
他發現,經過那次綠光療傷,自己的身體狀態處于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經脈暢通,靈力純凈,神識清明。修煉起這需要極致控制的龜息訣來,竟比之前順暢了不少,進步速度反而有所提升。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數日之后,趙南已能較為熟練地施展龜息訣,雖離大成之境依舊遙遠,但已可在一息之內將自身氣息收斂至煉氣三層左右,且維持的時間也大大延長。
他走出洞府,來到一處溪邊。水中倒影之人,面色紅潤,目光沉靜,只是頂上發絲依舊焦黃卷曲,顯得有些怪異。他心念微動,龜息訣運轉,周身那煉氣六層的靈力波動瞬間消失不見,表現出來的,僅僅只有煉氣三層的微弱氣息。
再加上這副尊容,恐怕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個機緣巧合下踏入仙途、卻資質低劣、混得頗為落魄的散修。
趙南對著水面,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此,方才穩妥?!?/p>
他不再耽擱,辨明方向,身形掠起,朝著記憶中附近那座散修聚集的小坊市方向而去。此行目的明確:購置一頂普通斗笠稍作遮掩,并打聽一下是否有助于生發的偏方或靈藥。至于那神秘玉佩,則被深深藏于心底,視為最高秘密,不再輕易嘗試觸碰其底線。
仙路漫長,腳踏實地,方能行穩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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