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古法筑基（第2頁）

隨著靈力的自行運轉和境界的穩固，他的五感神識開始了驚人的蛻變。

屋外竹葉飄落，觸地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辨；三里之外，山溪中一尾游魚躍出水面又落下，濺起的水花聲仿佛就在耳邊；他甚至能“聽”到遠處泥土下種子萌發、嫩芽破土的微弱生機。目力所及，月光下塵埃飛舞的軌跡變得清晰可辨，數十丈外竹葉的紋理都依稀可見。鼻尖能分辨出空氣中不同屬性的靈氣那極其細微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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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更加清晰，更加生動，更加層次分明。

良久，趙南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清澈無比，深處卻似有精光內蘊，開闔之間，自有一股不凡氣度。他輕輕握拳，體內那汞漿般凝實的靈力澎湃涌動，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仿佛隨手一擊，便能開碑裂石。

他細細體悟著身體的變化，感受著煉氣大圓滿境界的奧妙，嘴角難以抑制地向上揚起。心中喜悅如泉水般汩沄涌出，卻并非狂喜，而是一種耕耘終得收獲的踏實與欣慰。

三年深山苦修，無數次的失敗與堅持，冒險與機緣，在這一刻，都有了最好的回報。

煉氣十層！仙路之基，至此方算真正堅實。

他目光掃過四周那些因靈力過度抽取而光澤暗淡、甚至表面已出現裂痕的下品靈石，又看了看那四面完成了使命、此刻靈光盡失、旗面微微焦卷的陣旗，心中毫無惋惜，唯有感激。

就在他沉浸在這破境的喜悅與對未來的憧憬之中時，一個略帶沙啞的熟悉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身后響起：

“煉氣十層，便沾沾自喜了？”

趙南渾身猛地一僵，霍然轉身！

只見月光下，韓老魔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樹的陰影下，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布衣，面容枯槁，眼神卻深邃如古井，正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看不出喜怒。

“前輩！”趙南連忙起身，恭敬行禮，心中卻是駭然。他如今已是煉氣十層大圓滿，神識敏銳遠超以往，竟對韓老魔的何時到來毫無察覺！這位師父的修為，當真深不可測。

韓老魔踱步上前，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微微頷首：“根基打磨得還算扎實，靈力凝練，神識也略有長進，看來那兩儀陣的反震和落雷谷的生死歷練，于你而言，確是裨益不小。”

趙南心中微松，正要開口，卻聽韓老魔話鋒一轉，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審視：“但你可知，煉氣十層，并非煉氣期的終點？”

趙南一怔，疑惑道：“晚輩愚鈍，典籍所述，煉氣十層便是大圓滿之境，再進一步，便是沖擊筑基……”

“典籍？”韓老魔嗤笑一聲，打斷了他，“那是如今那些急功近利、斷了傳承的宗門所言！上古之時，靈氣充裕，道法昌盛，真正的天之驕子，誰會甘心在煉氣十層便匆匆筑基？”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趙南，如同兩道冷電：“煉氣十層便筑基，看似一步快，實則是自絕道途！根基淺薄，真元不純，日后金丹難結，元嬰無望，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在仙路底層掙扎的螻蟻罷了！”

趙南聽得心神劇震，他還是第一次聽聞此等說法！煉氣十層筑基，竟是自絕道途？

“那…那真正的道路是？”他忍不住追問，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韓老魔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追憶與復雜，緩緩道：“上古有法，名曰‘古法筑基’。需在煉氣十層之后，不急于突破，反而以秘法繼續錘煉壓縮靈力，開拓丹田經絡，再破三層桎梏，達至煉氣十三層大圓滿之境！屆時，靈力如鉛汞，神識似琉璃，丹田浩瀚如湖，根基之雄厚，遠超尋常筑基初期修士！以此無上根基沖擊筑基，真元之純，潛力之大，方有窺得大道的一線可能！”

煉氣十三層！

趙南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眼前仿佛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原來煉氣期之上，還有如此廣闊的天地！自己方才那點沾沾自喜，簡直是坐井觀天！

“求師父傳授古法！”趙南毫不猶豫，深深一揖到底，語氣堅定無比。既然有更強、更穩的道路，他絕不會選擇那條看似捷徑實則斷絕前途的歧路！

韓老魔對于他的反應似乎并不意外，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贊許。他沉吟片刻，道：“古法修煉，艱難無比。每一層的突破，所需靈氣皆是海量，對心性、資質、資源的考驗更是苛刻至極。且越往后，進度越慢，甚至可能數十年不得寸進。你，可還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