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藥香馥郁,如蘭似麝,經久不散。
趙南強壓下因丹成而激蕩的心緒,小心翼翼地將那三顆猶自帶著爐溫的淡粉色丹丸置于掌心,湊到眼前仔細端詳。這一看之下,心中剛平復幾分的波瀾再次掀起。
只見這三顆生肌丹,每一顆都有龍眼大小,通體圓潤無瑕,竟毫無尋常新成丹藥難免會有的細微毛糙之感。丹體呈現出一種極為純凈溫潤的淡粉色,光澤內蘊,并非浮于表面,仿佛最上等的粉玉精心雕琢而成,竟隱隱有種半透明的質感。
更奇異的是,在石室不算明亮的光線下,丹藥表面似乎自行流淌著一層極其淡薄、卻肉眼可見的氤氳光暈,如同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霞霧。光暈緩緩流轉,使得那淡淡的生機藥香也仿佛有了生命般,隨之波動起伏。
“丹暈自生……這,這已是接近極品丹藥的征兆了!”趙南呼吸微微一窒,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璀璨光彩。
據他所知,丹藥品質可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乃至更高傳說層次。尋常丹師成丹,多為下品、中品,能穩定產出上品者已可稱大師。而上品丹藥中的佼佼者,方有可能在出爐時伴有細微的“丹暈”異象,意味著丹藥內部藥力融合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平衡點,雜質極少,藥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和升華。極品丹藥則丹暈明顯,甚至可能伴有更神奇的異象。
他原本的預期,不過是成功煉制出三顆普通的上品生肌丹便已是萬幸。可眼前這三顆丹藥的品相,分明已遠超“普通上品”的范疇,無限接近于典籍中描述的極品層次!
這絕非單憑一尊好丹爐和熟練的控火技術就能達到的!其中必然另有緣由!
激動之余,趙南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立刻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極其細微的神識,如同觸摸初生嬰兒般,輕輕探向其中一顆生肌丹,試圖感知其內部真實的藥力情況。
神識方一接觸,趙南便渾身一震!
那丹藥內部蘊含的藥力,并非想象中的狂暴猛烈,反而是一種極其精純、溫和卻又磅礴浩瀚的生機能量!其精純程度,遠超他服用過的任何同類丹藥,甚至比他預估的“上品生肌丹”該有的藥力,還要強上至少三成!而且這股能量中正平和,充滿生命氣息,幾乎感應不到任何丹毒雜質的存在。
這藥效,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駭人聽聞!若將此丹拿出去,說是某位金丹期煉丹大師的手筆,恐怕都有人相信!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巨大的驚喜與強烈的疑惑同時充斥心頭。他反復回憶剛才煉丹的每一個細節:丹爐雖好,卻也只是材質上乘、受熱均勻,并無自行提升丹藥品質的神異;控火之術自己雖有所提升,但也絕未達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宗師境界;藥材也都是尋常年份,并無出奇之處……
思緒電轉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胸前,那枚貼身藏匿的古樸玉佩之上。
一個大膽的、卻又似乎唯一合理的猜測浮上心頭。
“莫非……是它?”
他想起之前催生靈草、助他寧神悟道、甚至療傷續命的種種神異。這玉佩似乎擁有一種難以理解的、能夠促進“生機”與“融合”的奇異能力。難道在自己全神貫注煉丹,心神與丹爐、與藥材高度共鳴之時,胸前玉佩再次被無意間引動,散發出的那絲微弱而神奇的效能,潛移默化地影響了煉丹過程,極大地提升了藥力融合度與純凈度,從而造就了這超乎尋常的丹藥?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定是如此!”趙南越想越覺得可能,心臟因這個發現而砰砰直跳。若真如此,這玉佩對于丹師而言,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無上至寶!它能極大提升成丹品質與成功率!
狂喜如同潮水般涌來,但他很快又強行將其壓下。此事關系重大,絕不可有絲毫泄露。一旦被人知曉,恐怕立刻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元嬰老怪都會親自出手搶奪!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驗證這丹藥的實際效果,并且要絕對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