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外門小比正式開啟之日。廣場之上,人聲鼎沸,數以千計的外門弟子匯聚于此,空氣中彌漫著激動、緊張、渴望與不安的復雜情緒,靈力波動交織混雜,形成一股無形的渦流。
廣場北側,臨時搭建起一座高臺,數位氣息淵深、目蘊精光的內門執事與長老端坐其上,神色肅穆地俯瞰著下方攢動的人頭。他們的目光掃過,便讓許多弟子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紛紛屏息凝神。
趙南站在人群中,一襲灰白外門弟子袍,氣息內斂,目光平靜地望向高臺。他周圍,蘇婉兒、程穩、樊妙晴等人也各自肅立,皆是面色凝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考驗。
辰時正刻,一位身著刑堂服飾、面容冷峻的中年執事長老站起身,無需任何擴音法術,清冷而威嚴的聲音便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位弟子的耳中:
“肅靜!”
喧鬧的廣場瞬間鴉雀無聲。
“外門小比,旨在檢驗爾等修行成果,擇優而勵。第一輪,考核心性!”執事長老目光如電,掃視全場,“道心不堅,見利忘義,沉溺欲念者,縱有天賦,亦難登大道!此輪,爾等將入‘七情幻陣’,陣中萬象,皆由心生。能堅守本心,不為幻象所迷,自行破陣而出者,方可進入下一輪。堅持時間越長,心性評分越高。若心神失守,沉淪幻境,自有陣法將爾等送出,亦視為淘汰。”
話音剛落,廣場地面驟然亮起無數繁復的符文,道道靈光沖天而起,交織成一片巨大的、朦朧的光幕,將場上所有報名參賽的弟子盡數籠罩其中。
趙南只覺眼前景物驟然扭曲、模糊,四周的同門瞬間消失不見,喧囂的人聲也戛然而止。下一刻,他便已置身于一個完全由陣法構建的光怪陸離的世界之中。
**第一幕:財帛動人心。**
周遭環境一變,他仿佛瞬間墜入一座靈石礦脈的核心。眼前不再是廣場,而是晶瑩剔透、光芒璀璨的靈石壁障,上品靈石、極品靈石堆積如山,靈光幾乎要灼傷眼睛。腳下踩著的,是靈氣濃郁到化為液體的靈泉。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拿吧,拿走這一切!這些都是你的!有了它們,你再無需辛苦煉丹、冒險任務,足以讓你輕松修煉到金丹、元嬰……”
濃郁近實質的靈氣撲面而來,那堆積如山的極品靈石散發著令人瘋狂的光芒。趙南初時也是一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但旋即,他丹田內那精純的靈力自行微微流轉,胸前玉佩傳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微涼氣息,如同清泉滴落靈臺,瞬間讓他躁動的心緒平復下來。
他眼神恢復清明,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淡淡的嘲諷。這些靈石雖好,不過是虛幻泡影。且修行至今,他深知外物雖可助力,但真正的道途,絕非僅靠靈石就能堆砌而成。若沉溺于此,與那守財奴何異?他看也不看那靈石山,邁步向前走去。一步踏出,眼前的輝煌景象如同鏡花水月般破碎消散。
**第二幕:美色惑人意。**
光影再變,他仿佛身處一座極盡奢華靡麗的仙宮暖閣。輕紗曼舞,異香撲鼻。數位身披薄紗、容顏絕美、媚骨天成的女子翩然現身,眼波流轉間勾魂攝魄,圍繞著他輕歌曼舞,呵氣如蘭,軟語溫求,極盡挑逗之能事。肌膚若隱若現,曼妙曲線撩人心弦,足以讓任何血氣方剛的男子血脈賁張,難以自持。
“道友~春宵苦短,何不及時行樂?”
“郎君,留下吧,與我等共享極樂……”
靡靡之音入耳,香風撲面。趙南身體微微一僵,呼吸略顯急促。他也是正常男子,面對如此直擊本能的誘惑,豈能毫無反應?然而,就在心神微微搖曳之際,那絲熟悉的微涼氣息再次浮現,護住他識海最核心的一點清明。母親病榻前憔悴的面容、黑山采藥的艱辛、韓老魔深邃的目光、以及自身對長生大道的堅定追求,逐一掠過心頭。
“紅粉骷髏,枯骨皮囊。”他低聲自語,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劍,心中默念《青云煉氣訣》靜心法門。體內靈力流轉,將那絲躁動強行壓下。他閉上眼,不再看那誘人景象,心念純粹,向前邁步。幻象哀怨纏綿的挽留聲在他身后漸漸遠去,最終消散。
**第三幕:權柄迷人心。**
場景再變。他發現自己高坐于青云宗大殿掌教尊位之上,身披華貴掌教法袍,下方無數內外門弟子、甚至長老們都恭敬垂首,口稱“掌教至尊”。一言出,法隨言出,萬眾景從。執事長老上前,呈上宗門無上典籍、珍貴法寶,任他取用。一種執掌乾坤、生殺予奪的無上權力感油然而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圍繞他的意志旋轉。
“這便是權力的滋味……只要你點頭,整個青云宗都是你的基石!”
那充滿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南端坐其上,初時亦感到一陣眩暈,那種俯瞰眾生、掌控一切的感覺,確實令人沉醉。但他很快清醒。他想起了秦師兄的刁難,想起了宗門規則的森嚴,想起了韓老魔超然物外的姿態。權力固然誘人,但若沉迷于此,不過是規則的傀儡,又何談逍遙大道?真正的強大,源于自身,而非地位。他冷哼一聲,拂袖而起,毫不留戀那虛幻的寶座。場景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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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力量惑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