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chǔ)符箓大全·補遺》帶來的新鮮感與挑戰(zhàn)欲尚未褪去,趙南卻并未一味沉浸在神行、金剛、匿息三種新符的艱難摸索中。他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更明白自身目前最欠缺的,除了輔助保命的手段外,更重要的是一種能夠一錘定音、足以應對更強威脅的攻擊能力。
雷擊符威力不俗,尤其克制陰邪鬼物,但激發(fā)時動靜頗大,且雷電之力過于剛猛暴烈,有時并非最佳選擇?;鹎蛐g(shù)是他掌握最熟練的攻擊法術(shù),但施展需要時間,且覆蓋范圍較大,威力相對分散。他需要一種更集中、更迅捷、更具穿透力的攻擊手段。
在《補遺》玉簡中匆匆一瞥時,他曾注意到一種名為“火彈符”的符箓簡介,當時因其對靈力控制和神識要求標注為“極高”而暫且擱置。如今,在反復嘗試新符受挫、深感自身不足之后,他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它。
“火彈符”,并非簡單地將火球術(shù)封印于符紙之上。其精髓在于“凝”與“爆”。需將狂暴的火靈力極度壓縮于一點,形成一枚拳頭大小、內(nèi)蘊恐怖能量的熾熱火彈,激發(fā)后迅若流星,擊中目標瞬間才猛烈爆發(fā),追求以點破面的極致殺傷,射程亦遠超徒手施展的火球術(shù)。其威力,遠非普通火球符可比,已接近一些二階下品攻擊符箓的門檻。
然而,欲得其利,必承其重。繪制火彈符的難度,遠超趙南之前接觸過的所有符箓。其符文結(jié)構(gòu)復雜了數(shù)倍不止,靈力的運轉(zhuǎn)線路不再是相對簡單的流轉(zhuǎn),而是需要多次的轉(zhuǎn)折、回旋、壓縮,對神識的精細操控和靈力的瞬間輸出強度要求達到了一個苛刻的地步。任何一絲偏差,都會導致靈力失控,前功盡棄。
趙南盤膝坐在小院中,面前攤開著那枚記載著火彈符詳細圖形的玉簡(他已用最后一次閱覽機會,專門記下了此符的繪制方法)。夕陽的余暉透過稀疏的竹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閉目凝神,神識在識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擬著那繁復無比的符文軌跡,體會著其中靈力的聚散、壓縮、蓄勢之感。
每一次模擬,都感覺神識如同在駕馭一頭狂暴的火焰兇獸,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那靈力的壓縮點,仿佛一個極不穩(wěn)定的漩渦,需要時刻以強大的控制力維持其平衡,既要保證能量不斷注入,又要防止其提前爆發(fā)。
良久,他睜開眼,深吸一口氣。知道光靠想象終究隔了一層,必須動手實踐。
他鋪開一張最好的普通符紙——那些經(jīng)過輕風草汁液處理的符紙屬性不合,反而有害。又取出品質(zhì)尚可的朱砂,細心調(diào)配。繪制火系符箓,對材料要求反而不像神行符、金剛符那般苛刻,更依賴繪制者自身的火靈力掌控。
提筆,蘸飽了鮮紅的朱砂墨。筆尖懸于符紙之上,靈力微吐,使之處于一種將發(fā)未發(fā)的狀態(tài)。
落筆!
筆尖觸及符紙的瞬間,靈力便如溪流般涌入,沿著既定的軌跡開始延伸。起始數(shù)筆尚算順利,只是靈力輸出的強度要求就比繪制雷擊符時高出一大截,手腕經(jīng)脈隱隱傳來鼓脹感。
行至十分之一處,符文需要一個急劇的內(nèi)旋,以初步凝聚火靈之力。趙南神識高度集中,控制著筆鋒猛地向內(nèi)一扣!
“嗤——!”
一聲輕微的爆響,符紙上剛剛凝聚起的一小團火靈之力驟然失控,猛地擴散開來,瞬間將那一小片符紙燒成焦黑,靈光徹底湮滅。
失敗。靈力內(nèi)旋時,力度與速度未能完美配合,稍顯遲疑,導致靈力未能束緊反而潰散。
趙南面色不變,換過一張新符紙,再次開始。
這一次,他特別注意了內(nèi)旋的力度與速度,筆鋒果決地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弧,初步的火靈旋渦成功形成。他不敢怠慢,繼續(xù)向下繪制,符文軌跡開始變得曲折多變,需要不斷微調(diào)靈力輸出的強弱。
然而,就在一個需要靈力驟然加強以進行二次壓縮的節(jié)點上,他判斷稍有失誤,輸出的靈力猛了半分。
“噗!”
整張符紙無法承受這瞬間暴漲的靈力沖擊,直接自燃起來,赤紅的火焰騰起尺許高,旋即又迅速熄滅,留下滿地灰燼。
失敗。靈力輸出不均,過剛易折。
清理灰燼,平復心神。第三次嘗試。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靈力,到了二次壓縮的節(jié)點,刻意收斂了幾分力。這一次,符紙沒有自燃,靈力勉強通過了那個節(jié)點。但趙南心中卻是一沉,因為他感覺到,由于壓縮力度不足,那形成的火靈旋渦核心顯得有些渙散,不夠凝練。
他硬著頭皮繼續(xù),試圖在后續(xù)繪制中彌補。但基礎(chǔ)不牢,地動山搖。行至大半,在一次細微的靈力轉(zhuǎn)折處,那本就不夠穩(wěn)定的核心微微一顫,整個符文結(jié)構(gòu)的平衡瞬間被打破。
“嗡……”符紙上紅光亂閃,所有線條同時扭曲,靈力狂暴地四散沖擊,雖未燃燒,卻也將整張符紙撕裂成了數(shù)片,靈性盡失。
失敗。壓縮不足,核心不穩(wěn),后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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