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的空氣,在飛鳥那帶著受傷感的質問后,仿佛凝固成了堅冰。未來虛弱地靠在墻邊,準信沉默地守護在一旁,而大古,則成為了所有目光的焦點。
我夢推了推眼鏡,試圖用理性的外殼包裹住內心的波瀾,他看向大古,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大古……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這不是一個需要復雜答案的問題。大古迎向好友的目光,那雙總是溫和的眼睛里盛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愧疚,有無奈,更有一種深沉的決絕。他沒有任何辯解,只是沉重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像一記重錘,敲在了飛鳥的心上。熱血直率的青年猛地攥緊了拳頭,聲音拔高,充滿了被摯友排除在外的憤怒與不解:“為什么不跟我們講?!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大古!你一個人扛著這些,把我們當成什么了?!”
氣氛驟然緊繃,友情的基石仿佛在真相的重量下發出了碎裂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準信開口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冰冷的泉水,瞬間刺破了這焦灼的氛圍。他想起了另一個宇宙,那個名叫武藏的年輕人,以及他身邊那些最終選擇理解與支持的SRC隊員們。
“不是的。”準信的目光掃過飛鳥和我夢,最終落在大古那寫滿負擔的背影上,“正是因為他把你們視為最重要的朋友,才選擇沉默。”
他的話讓飛鳥和我夢一怔。
準信繼續道,言語簡潔,卻直指核心:“過早知曉這一切,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們會被卷入無法預知的危險,你們的生活將不再平靜,你們所愛之人,也可能因此受到牽連。他將真相背負在自己身上,獨自面對未知的威脅,不是為了隔閡,而是……為了屏障。一道將危險與你們隔絕開來的屏障。”
飛鳥和我夢愣住了,他們再次看向大古。這一次,他們看清了摯友眼中那深藏的、并非源于疏離,而是源于過度保護的無奈與沉重。回想起大古從小到大的性格,那個總是默默承擔、為他人著想甚至超過自己的爛好人形象,與眼前這一幕徹底重疊。
飛鳥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他泄氣般地嘖了一聲,語氣復雜,卻已沒了怒火:“行吧……大古,你這家伙……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什么事都自己扛著。”
我夢也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理智讓他更快地理解了這沉重的初衷:“我們明白了……大古。只是,下次不要再一個人承擔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緊張的氣氛終于緩和,友情的紐帶在經歷了短暫的沖擊后,反而因為理解而變得更加堅韌。
“果然如此。”一個冷靜的聲音從巷口傳來,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藤宮博也不知何時站在那里,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臉上是一副“謎題終于解開”的了然表情。“我早就察覺到了異常。那個持續性的全球海市蜃樓,還有近期世界各地頻發的、能量模式高度相似的‘自然災害’……”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未來和準信,“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這個,對吧?來自宇宙的威脅,以及……應對威脅的‘光’。”
“藤宮,你……”我夢對于藤宮如此迅速的接受和精準的判斷感到驚訝。
藤宮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剛才的能量爆發和巨人現身,人類當局的探測設備和應急部隊很快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包圍這里。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眾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無需多言,飛鳥和我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攙扶起虛弱的未來,準信和大古在一旁護衛,一行人迅速離開了這片即將成為焦點的是非之地。
……
大古的公寓內,溫馨的日常氛圍被突然涌入的人群和凝重的氣氛所打破。
開門的麗娜看到被攙扶著、臉色蒼白的未來,嚇了一跳:“未來君?!你這是怎么了?受傷了?!”她連忙讓開身子,幫忙將未來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原本還算寬敞的客廳因為擠進了大古、準信、飛鳥、我夢、藤宮以及麗娜,頓時顯得有些擁擠和逼仄。
大古焦急地翻找著家里的儲物柜,想要尋找醫療用品,麗娜無奈地提醒:“家里常備的只有創可貼和感冒藥,處理這種傷得去藥店買專業的!”
“我這就去!”大古二話不說,抓起錢包就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