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心流武館的后院,晨霧尚未完全散去。準信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傷疤與汗水,他穩扎在高低錯落的梅花樁上,身形隨著慧大師時而舒緩、時而凌厲的口令不斷變換。每一次移動,每一次出拳,都牽動著未愈的傷口,帶來陣陣隱痛,但他的眼神卻愈發沉靜銳利,如同經過反復錘煉的精鋼。
這三日的修煉,近乎殘酷。慧大師不再傳授新的招式,而是專注于“磨礪”——將已有的步法、發力技巧錘煉到極致,在極限的疲憊與痛楚中,挖掘身體深處最后一絲潛能,錘煉那如同鋼鐵般的意志。準信能感覺到,自己對身體的掌控,對力量的細微運用,在痛苦中又精進了一層。光之力的流轉似乎也因為這具軀體的強化而變得更加順暢、凝實。
然而,這份短暫的寧靜,如同暴風雨前最后的海平面,其下早已暗流洶涌,殺機四伏。
UEDF最高議會,絕密會議室。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旁,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全息投影上,正反復播放著奈克瑟斯數次戰斗的影像,尤其是化工廠一戰中,那精準到令人發指的能量控制分析圖。
“諸位,”石堀指揮官站在主位,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數據不會說謊。奈克瑟斯,這個未知的生命體,在過去的數次事件中,其行為模式明確指向‘守護’。他與異生獸為死敵,并且在化工廠事件中,與我們UEDF的作戰單位產生了事實上的協同。他理解我們的戰術,配合我們的行動,甚至為了保護城市免于殉爆,選擇了最艱難、最消耗自身的戰斗方式。我認為,繼續將其視為‘潛在威脅’或‘需要控制的變量’,是短視且危險的。我們應當嘗試建立更正式的溝通渠道,將其視為對抗共同威脅的……盟友。”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冰冷而尖銳的聲音立刻響起。
“盟友?石堀指揮官,你是否太過天真了?”發言的是議會中的激進派代表,賈斯汀·李,一個眼神銳利、眉宇間帶著刻薄與掌控欲的男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他擁有的力量,足以輕易摧毀我們的城市,顛覆我們的文明!他現在表現出善意,誰能保證不是偽裝?不是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殖民或寄生策略?”
他站起身,指著屏幕上的奈克瑟斯:“看看這力量!這能量等級!如果我們能掌握它,解析它,將其化為己用,人類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才能真正在宇宙中立足!而不是將命運寄托在一個來歷不明的‘神’身上!我們必須捕獲他,研究他!這是為了全人類的長遠利益!”
“李代表,你這是冒險!”另一位支持石堀的議員反駁,“激怒一個擁有如此力量的個體,后果誰來承擔?一旦失控,將是滅頂之災!”
“風險與收益并存!”賈斯汀·李毫不退讓,“我們已經通過化工廠的戰斗,初步鎖定了他的人間體可能的活動范圍和高精度能量特征!‘銀影’部門的技術已經成熟,我們完全有能力布下天羅地網!只要捕獲人間體,我們就能獲得研究光之生命體的第一手資料,甚至……可能間接控制那個巨人!”
會議室內爭論激烈,兩派觀點水火不容。石堀眉頭緊鎖,他深知賈斯汀·李背后代表著軍工復合體與部分極端科技派的利益,他們的行動力極強,且往往不擇手段。
隱匿維度,數據深淵。
美菲拉斯星人優雅地懸浮在無數流淌的數據鏈中央,猩紅的電子眼滿意地觀察著UEDF議會內的爭吵。
“看啊,多么美妙的紛爭。”他的電子合成音帶著一絲嘲弄,“智慧生命的劣根性,無論在哪顆星球,哪個文明,都如此相似。猜忌、貪婪、對力量的渴望……真是最好的催化劑。”
他身旁翻滾的黑暗能量中,“暗影”發出低沉的笑聲:“看來,不需要我們親自出手,這些渺小的蟲子自己就會幫我們除掉那個礙眼的光之戰士。”
“不,”“暗影”,”美菲拉斯星人微微搖頭,“我們不能完全依靠他們。人類的計劃粗糙而充滿變數。我們需要一個……更完美的舞臺,一個確保能將奈克瑟斯,連同他那麻煩的人間體,一同埋葬的陷阱。”
他調出一個復雜的能量模型,那是一個經過精密計算的、模擬能量共振與空間擾動的裝置設計圖。
“利用人類激進派布設的‘能量抑制力場’作為基礎,但我們……需要給它加點料。”美菲拉斯星人的電子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一種特殊的‘相位干擾器’,可以扭曲他變身時產生的光量子通道,讓他無法順利巨大化,或者……讓他的形態變得極不穩定。同時,釋放我們最新調制的‘暗能噬菌體’,它會像病毒一樣侵蝕他的光能,放大他的痛苦與虛弱。”
“暗影”的興奮幾乎要溢出:“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再由我們精心培育的‘戰爭兵器’——代號‘破城者’的異生獸,給予他致命一擊!哈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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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美菲拉斯星人冰冷地確認,“將人類的無知與我們的智慧結合,編織成這張死亡之網。地點,就選在……這里。”他放大了地圖上的一個坐標——一個遠離城市、已被廢棄多年的大型地下綜合設施,那里結構復雜,空間廣闊,且遠離人群,是理想的陷阱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