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上下,沒有左右,只有一片虛無的死寂。意識如同破碎的浮萍,在這片冰冷的深淵中漫無目的地飄蕩。痛楚、疲憊、以及生命能量過度透支帶來的虛無感,構成了這片意識之海的全部。
(我……失敗了嗎?)
(大家……怎么樣了?)
(光……熄滅了嗎?)
零星的念頭如同螢火,在黑暗中明滅不定,卻無法照亮任何東西。準信感覺自己正在不斷下沉,沉向那連思維都會被凍結的永恒冰點。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徹底渙散,融入這片絕對黑暗的瞬間——
一道平靜的、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這片意識空間中蕩開了漣漪。
“銀色巨人……不,或者我該稱呼你為——奈克瑟斯。”
誰?!
準信那近乎停滯的意識猛地一顫,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他凝聚起殘存的精神力,“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無盡的黑暗中,一個穿著尋常棕色外套、戴著眼鏡、面容平凡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般沉穩氣質的男人,不知何時,靜靜地站在了那里。他就那樣存在著,仿佛本就屬于這片黑暗,又仿佛他是這片黑暗中唯一不和諧的光點。
準信瞬間認出了他!是桐野牧夫!那個在迪迦奧特曼原作中,擁有預知等超能力,曾因嫉妒而與大古(迪迦)對立,最終被其勇氣和信念所折服的男人!
“你……”準信的意識傳遞出震驚與疑惑的波動,“你為什么能在這里?還有,你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被齊杰拉花控制,是嗎?”桐野牧夫仿佛能直接讀取他的思想,平靜地接過了話頭。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靈魂。“如你所見,我并非宇宙人。只是一個……天生擁有些許不合時宜能力的、不幸又僥幸的人類罷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不知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這殘酷的世界。
“靠著這點與生俱來的、微不足道的精神力量,我勉強構筑起了一道脆弱的屏障,抵御著齊杰拉花粉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但就像風中殘燭,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他的聲音里聽不出恐懼,只有一種看透命運的平靜的疲憊。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準信的意識核心穩定了一些,警惕與探究并存。他清楚地記得,在原作中,桐野牧夫并非一開始就是友方。
桐野牧夫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準信的意識體,看到了他更深層的記憶與本質。
“我曾經……嫉妒過大古。”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回憶的滄桑,“我和他一樣,都是異類,是擁有超越常人力量的存在。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認為這是詛咒,是讓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根源。我嫉妒他,嫉妒他能成為光,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而我卻只能躲在陰影里,看著注定發生的悲劇而無能為力。”(參考迪迦奧特曼原作第39話《你好,奧特曼》)
準信默默地“聽”著,他能感受到桐野牧夫話語中那份深藏的孤獨與掙扎。
“直到后來,我看到了他戰斗的理由。不是為了贊譽,不是為了力量,僅僅是為了保護那些曾經或許也傷害過、畏懼過他的人們。他那份無畏的、近乎愚蠢的勇氣和決心,像一道光,照進了我封閉扭曲的內心。”桐野牧夫的語調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那是一種被真正觸動后的釋然與敬佩。
“在他決定獨自去面對加坦杰厄,那個注定毀滅一切的邪神時……我原本,是可以做點什么的。”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壓抑許久的痛苦和憤怒,“但是,有一股更加隱秘、更加龐大的黑暗力量,如同無形的壁壘,阻擋了我!我的力量在那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螳臂當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他化為石像,看著希望被掐滅……”
準信能感受到那股源自桐野牧夫靈魂深處的無力與悔恨。他明白了,那就是杰頓星人、匹特星人以及它們背后那恐怖存在干涉的結果!
桐野牧夫抬起頭,目光重新聚焦在準信的意識體上,那目光變得無比銳利和鄭重。
“而現在……我又看到了你。一個跟大古如此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光之戰士。”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發現新希望的顫抖,“你來自宇宙的深處,你的光,與大古那源自人類希望的光并非同源,它更古老,更沉重,帶著試煉與傳承的烙印……但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純粹!一樣地,為了守護而燃燒!”
“我今天來到這里,潛入你瀕臨消散的意識深處,就是為了告訴你——”桐野牧夫的聲音斬釘截鐵,仿佛要將每一個字都烙印在準信的靈魂上,“徹底摧毀齊杰拉花的方法!”
(什么?!)
準信的意識爆發出了強烈的震動!摧毀齊杰拉花?!這怎么可能?在原作的設定中,齊杰拉花是無法被外力徹底摧毀的,除非人類自己從內心拒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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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么?”準信難以置信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