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勝利隊所存在的意義（第1頁）

“希望”基地深處那恒定低沉的嗡鳴，被一陣陡然變得尖銳、急促的警報聲悍然撕裂！紅色的警示燈如同受驚的蜂群，在每一條通道、每一個房間瘋狂閃爍，將原本柔和的照明染上了一層不祥的血色。

無需任何通知，所有勝利隊員如同條件反射般，放下手中一切事務(wù)，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中央指揮室。腳步聲在金屬通道內(nèi)匯成急促的鼓點(diǎn)，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準(zhǔn)信幾乎是和麗娜同時抵達(dá)。指揮室內(nèi)，巨大的主屏幕上正以驚人的速度刷新著來自全球各個隱秘觀測站傳回的數(shù)據(jù)流和模糊影像。居間惠隊長站在指揮臺前，背影挺拔如松，但緊握的拳頭和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凝重。

“情況緊急！”居間惠沒有回頭，聲音透過擴(kuò)音器傳遍整個指揮室，帶著一種強(qiáng)壓下的冷靜，“我們布置在各大城市廢墟的潛藏觀測站，在五分鐘內(nèi)同時傳回最高級別警報！檢測到異常大規(guī)模、高強(qiáng)度的黑暗能量反應(yīng)——是佐加！數(shù)量遠(yuǎn)超以往任何記錄，它們?nèi)缤瑑A巢而出，正在各大城市上空盤旋、搜索，甚至……”

主屏幕的畫面切換，鎖定在一座曾經(jīng)繁華、如今已被藤蔓與廢墟吞噬的城市——A市。只見數(shù)十只佐加如同黑色的死亡旋風(fēng)，在城市上空瘋狂盤旋，它們并非漫無目的，而是有意識地用破壞性的黑暗光彈轟擊著那些尚且完好的高層建筑！巨大的混凝土塊和扭曲的鋼筋如同雨點(diǎn)般墜落，砸在下方的街道上，激揚(yáng)起漫天煙塵。更令人揪心的是，透過彌漫的塵土，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衣衫襤褸、眼神空洞、依舊沉浸在齊杰拉幻夢中手舞足蹈的人類，在廢墟間茫然走動，對即將降臨的滅頂之災(zāi)毫無所覺！

“……甚至在有意識地破壞城市結(jié)構(gòu)，極有可能造成大量尚存平民的傷亡！”居間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面對無辜生命遭受威脅時最本能的憤怒與焦急，“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立即出動所有可用力量，前往各城市進(jìn)行攔截、驅(qū)逐，盡全力保護(hù)民眾！”

“我反對！”

一個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聲音打斷了居間惠的話。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正木敬吾不知何時已站在指揮室門口，他穿著白大褂，手里拿著數(shù)據(jù)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鏡片后銳利的目光掃過屏幕上的慘狀，最終落在居間惠身上。

“居間惠隊長，請保持理智。”正木敬吾的聲音平穩(wěn)，卻像冰錐一樣刺人，“這絕非偶然。佐加群如此大規(guī)模、有組織的行動，目標(biāo)顯而易見——就是我們！它們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我們暴露位置，消耗我們寶貴的有生力量！這是一個赤裸裸的陽謀，一個陷阱！”

他走上前幾步，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隊員，語氣加重：“看看屏幕！那些所謂的‘民眾’，他們早就被齊杰拉的花粉徹底控制了意識，他們活在虛假的幻夢里，與行尸走肉無異！為了這些已經(jīng)失去自我、甚至可能反過來阻礙我們行動的人，讓我們最精銳的戰(zhàn)士去冒險，值得嗎？我們應(yīng)該保存實(shí)力，固守基地，等待更好的時機(jī)！”

他的話語像一盆冷水，澆在每個人因憤怒而發(fā)熱的頭腦上。指揮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警報聲依舊刺耳。新城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一時找不到更有力的理由；堀井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宗方副隊長臉色鐵青，顯然在權(quán)衡利弊。

居間惠猛地轉(zhuǎn)身，直視正木敬吾，她的眼神中沒有怒火，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如同磐石：“正木先生，我理解你的顧慮，也明白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請你告訴我，我們勝利隊，我們TPC，乃至這座‘希望’基地，它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是為了在末日中茍延殘喘，眼睜睜看著同胞（無論他們是否清醒）在眼前被屠殺而無動于衷嗎？是為了所謂的‘保存實(shí)力’，而拋棄我們最初立下的、守護(hù)人類的誓言嗎？”

她的目光如同火炬，掃過每一位隊員的臉龐：“如果今天我們選擇退縮，那么即使未來我們擁有了再強(qiáng)大的力量，我們又有何顏面自稱是人類最后的希望？我們守護(hù)的，又是什么？！”

指揮室內(nèi)，眾人的呼吸變得粗重，眼中的猶豫逐漸被一種更堅定的光芒所取代。

就在這時，準(zhǔn)信向前邁出一步。他的動作并不大，卻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他看向正木敬吾，眼神平靜而深邃，沒有絲毫的咄咄逼人，只有一種如同經(jīng)過淬煉的、純粹的信念。

“正木先生，您說的，沒有錯。”準(zhǔn)信的聲音沉穩(wěn)，帶著一種奇特的安撫力量，卻又蘊(yùn)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出去救援風(fēng)險極高。理性分析，固守待機(jī)似乎是更‘明智’的選擇。”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掃過屏幕上那些在佐加陰影下茫然無知、卻依舊在走動的人類身影，語氣變得無比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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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如居間惠隊長所說，我們勝利隊，這座‘希望’基地，它們存在的核心意義，不正是為了在至暗時刻，依然能挺身而出，去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生命嗎？”

他抬起手，指向屏幕，聲音不高，卻仿佛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重重敲擊在每個人的心扉之上：

“外面的那些人，他們或許迷失了，沉淪了，但他們依然是我們的同胞，是構(gòu)成‘人類’這個概念的一部分！如果我們僅僅為了自保，為了所謂的‘更大概率’的勝利，就放棄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怪獸撕碎、被廢墟掩埋……那我們與那些支配黑暗、漠視生命的存在，又有何本質(zhì)區(qū)別？”

他環(huán)視眾人，最終目光回到正木敬吾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力量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守護(hù)。希望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照亮黑暗。如果我們放棄了守護(hù)的職責(zé)，熄滅了照亮他人的勇氣，那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力量，我們所堅守的這個基地，都將失去其存在的價值！變得毫無意義！”

話音落下，指揮室內(nèi)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