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隊長。”準信微微躬身,目送居間惠轉身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主通道的拐角。
他立刻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向那條僻靜的通道,走向那靜靜懸浮、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幽憐虛影。
隨著他的靠近,幽憐的身影似乎清晰了一些。她那雙仿佛蘊藏著星河流轉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準信,沒有言語,卻傳遞出一種明確的引導意念。她緩緩向通道更深處飄去,光芒構成的衣袂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光痕。
準信緊隨其后,心中充滿了疑問與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種找到線索的迫切。他們穿過堆放著廢棄儀器箱的角落,繞過幾個岔路,最終來到了一個似乎是舊時代數(shù)據(jù)存儲中心的房間門口。這里顯然早已廢棄,門上落著薄薄的灰塵,只有應急燈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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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的身影在門前停下,轉過身,徹底面對準信。
無需言語,一種跨越了種族與時空的精神感應,在兩人(如果幽憐可以稱之為“人”的話)之間建立。
準信凝視著這道三千萬年前的意識殘留體,直接開門見山,聲音低沉而肯定:“幽憐。”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那道原本沉靜如古井的光之虛影,產生了明顯的、劇烈的波動!幽憐那模糊的面容上,仿佛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情,她周身的光芒都為之搖曳。
(他……他知道我的名字?!這怎么可能?!這個來自宇宙的光芒……)
準信沒有在意她的震驚,繼續(xù)說道:“我剛來到這個宇宙時,感受到的求救信號,那份光,和你身上的光芒一樣。是你發(fā)出的呼喚,對嗎?”
幽憐的光芒緩緩穩(wěn)定下來,但那震驚的情緒依舊殘留。她“看”著準信,意識傳遞的聲音帶著一種空靈而悲愴的質感:“來自遠方的光之使者……你……竟然知曉我的名諱……是的,是我,在大古……迪迦奧特曼的光芒即將被黑暗徹底吞噬的最后一刻,我利用他與地球最后的連接,將求援的信息,連同他殘余的一點光芒,送入了無垠的宇宙……我祈求著,能有其他的光,回應這份絕望……”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準信的身體,看到了他體內那雖然黯淡卻本質崇高的光。“如今……您回應了呼喚,來到了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我……超古代地球警備團團長,幽憐,懇求您……幫幫大古,幫幫這個星球的人類,驅散那支配一切的黑暗吧!”
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哀懇,那是一個文明守護者在自身文明湮滅后,對另一個可能隕落文明最后的悲憫與求助。
準信看著幽憐,看著她眼中那份與三千萬年前一般無二的、對生命與光明的執(zhí)著。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盡管身體內部依舊傳來陣陣虛弱感,但他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銳利和堅定,如同出鞘的利劍。
“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保護和拯救。”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陳述一個宇宙的基本法則,“守護生命,驅散黑暗,這是我的使命,無需你的懇求,我也會戰(zhàn)斗到底!”
他抬起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人類心臟的位置,也是他體內光之力的源泉。
“因為,我即是光——”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共鳴,仿佛有兩個重疊的聲音在同時訴說,“——也是人類!”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或許是情緒激蕩引動了體內沉睡的光之粒子,又或許是那份“光與人”的宣言觸及了某種本質——一股微弱卻無比純粹、無比耀眼的光芒,不受控制地從他體內自然流露,瞬間將他包裹!
在那光芒中,幽憐的“視線”里,準信的人類形態(tài)似乎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純粹光芒構成的、巍峨而崇高的輪廓!那并非諾亞的完全形態(tài),卻帶著與諾亞同源的神性與力量感,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壓迫感,完全超出了她對“生命體”的認知范疇!
(這……這就是回應呼喚的存在嗎?如此……如此崇高的光芒!完全看不出人形……是宇宙中某種高等的光之生命體嗎?)
幽憐心中震撼無比,她原本以為回應呼喚的,或許是類似迪迦那樣的、與人類結合的巨人,或者是其他形態(tài)的宇宙守護者。卻沒想到,降臨的竟是如此純粹、如此接近宇宙本源之光的形態(tài)!她下意識地認為,準信自稱的“人類”,或許只是這種高等生命體對自身形態(tài)的一種模擬或理解。
然而,在這耀眼的光芒中,幽憐同樣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守護意志,那份對生命的尊重,以及那份與黑暗勢不兩立的決絕。這份意志,與她記憶中那些勇敢的光之繼承者們,如此相似。
光芒緩緩內斂,重新顯露出準信有些喘息(強行引動光芒加劇了身體的負擔)但眼神依舊堅定的面容。
幽憐沉默了。盡管存在認知上的誤差,但她選擇了相信。相信這份光芒,相信這份意志。她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存在,與她、與大古一樣,是被“光”所選中的,是為了戰(zhàn)斗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