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燼走到趙珩身邊,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指腹輕輕蹭過他柔軟的發頂,動作溫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傻小子,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
他的指尖觸到趙珩微涼的耳垂,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又補充道,“天還不算太熱,怎么穿這么少?小心著涼。”
說著便要轉身去臥房拿薄毯,卻被趙珩笑著拉住手腕:“六哥,我不冷,就是太高興了。”
三人重新在石桌旁坐下,氣氛比之前更顯熱絡。趙燼說起京城的趣事,話匣子一打開便收不住:“你們是沒瞧見,皇兄最近迷上了下棋,天天拉著太傅對弈,可每次都輸得一塌糊涂。前天他還拉著我抱怨,說太傅明明故意讓著他,他卻還是贏不了,氣得晚飯都沒吃,第二天一早就把宮里的太監都叫過來陪練,把人家小太監都快逼哭了。”
蘇云聽著,嘴角也漾開淺淡的笑意,偶爾補充幾句墨影閣的動向:“玄最近在江南整頓分舵,上次去鎮上買蜜餞,被賣糕點的小販教了做江南的桂花糕。回來后特意做了一碟送來,味道確實不錯,下次讓他多做些,你帶回京城嘗嘗。”
趙珩坐在兩人中間,手肘撐在石桌上,托著下巴聽他們說話,偶爾插幾句自己的想法。聽到新帝下棋的趣事,忍不住笑出聲
——
清脆的笑聲像風鈴般在庭院里散開,與池塘里的蛙鳴、風吹荷葉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格外溫馨。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三人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暖融融的,像裹了層薄紗。
不知不覺,太陽漸漸西沉,將天邊染成淡橘色,月亮卻已悄悄爬上了樹梢,銀輝灑在庭院中,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石桌上的酒壇換了一個又一個,空壇在一旁堆了半人高,趙燼喝得有些微醺,臉頰泛著紅,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話卻比之前更多了,開始絮絮叨叨說起趙珩小時候的趣事。
“你們還記得嗎?八弟五歲那年,偷偷溜出皇宮,跑去御花園抓蝴蝶。”
趙燼撐著石桌,身體微微搖晃,語氣卻帶著回憶的溫柔,“他追著一只彩色的鳳蝶跑,跑得太急,沒注意腳下的池塘,‘撲通’一聲就掉進去了。侍衛把他救上來時,他渾身濕透,頭發上還沾著水草,卻嘴硬說自己是在給蝴蝶洗澡,氣得太后又氣又笑,罰他抄了三遍《論語》。”
“還有七歲那年,皇兄生日,他偷偷在房間里學著畫畫,想給皇兄做生日禮物。”
趙燼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連眼角的細紋都透著暖意,“畫的是一只老虎,結果虎頭畫得像貓,虎身像狗,尾巴還歪歪扭扭的。可皇兄卻寶貝得不行,專門找了個描金的錦盒裝起來,到現在還放在御書房的書架上,誰都不讓碰。”
趙珩聽著,臉頰越來越紅,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像抹了層胭脂,他伸手就去捂趙燼的嘴,聲音帶著撒嬌的嗔怪:“六哥!別說了!都是小時候的糗事了,有什么好說的!”
指尖觸到趙燼溫熱的嘴唇,他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埋著頭,連耳朵尖都紅透了,不敢看蘇云。
蘇云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將趙珩攬進懷里,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像在安撫害羞的小孩:“我覺得很可愛啊。”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子衿小時候這么有趣,以后六哥再說,我還要聽。”
指尖輕輕摩挲著趙珩的后背,動作輕柔,一點點撫平他的羞赧。
“不準說!也不準聽!”
趙珩埋在蘇云懷里,聲音悶悶的,卻帶著幾分嬌憨,惹得兩人又笑了起來。趙燼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笑著擺手:“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免得我們的小八弟害羞。”
三人繼續喝酒聊天,不知不覺夜色已深,最后一個酒壇也見了底。趙燼掙扎著站起身,身體晃了晃,差點撞到石桌,蘇云連忙上前扶住他:“六哥,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沒醉,我還能喝……”
趙燼擺了擺手,卻還是順著蘇云的力道站穩,眼神迷離地望著池塘里的荷花,語氣帶著滿足,“今日真是開心,好久沒這么痛快過了。”
“把這個酒鬼交給我吧!你們小兩口該干嘛干嘛去!”
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口傳來,眾人回頭看去,見棲芽背著個棕色的藥箱,手里拿著個白瓷小瓶,正踩著月光笑嘻嘻地走進來。他快步走到蘇云面前,將瓷瓶遞過去,眼睛彎成了月牙:“墨主,這是我新配的祛疤膏,專門治外傷留下的疤痕,你給閣主夫人試試,說不定能把他肩上的疤消了。”
蘇云接過瓷瓶,指尖觸到瓶身的涼意,點頭道謝,又指了指西側的臥房:“最后一間房收拾好了,你扶他過去吧。”
目光落在棲芽纖細的胳膊上,忍不住調侃:“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扶動他嗎?你行不行啊!”
“呀!墨主你怎么能這么說!”
棲芽瞪圓了眼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雙手叉腰,“男人不能說不行!墨主你要是再笑話我,我就用藤蔓把你纏起來!”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伸手去扶趙燼,可剛碰到人,腳下就打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