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京城格外悶熱,西市的告示欄前卻擠滿了人,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二皇子趙宥身著月白錦袍站在酒樓的二樓雅座,從窗戶看下去,大管家站在高臺上,笑容溫和如春風:“諸位商戶放心,我們二皇子推行的‘低息貸款’,月息僅一分,若遇天災,還可延期償還,只為助大家渡過難關。”
人群中爆發(fā)出陣陣歡呼,幾個小商戶當場便要簽字借貸。趙宥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大管家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今日起,戶部會在西市設點,有需要的商戶可隨時登記,我家主子定會說到做到。”
這一幕被混在人群中的墨探看在眼里。他穿著灰布短打,扮作貨郎模樣。待人群散去,他繞到僻靜的小巷,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剛買的桂花茶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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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將茶餅掰開,把記錄著
“趙宥與柳家賬房往來”
的密信藏在餅芯,再用蜜糖將茶餅粘合,看起來與普通茶餅別無二致。
“按墨主吩咐,將茶餅送往東宮暗衛(wèi)接頭點,記住,只認‘蘇記布莊’的暗號。”
墨探對前來接應的少年叮囑道,將油紙包遞過去。少年點頭,轉(zhuǎn)身融入巷尾的人流,茶餅的甜香在悶熱的空氣中散開,沒人知道這尋常點心裹著足以掀翻朝堂的秘密。
暮秋的涼風裹挾著梧桐葉拍打著窗欞,蘇府書房里銅制獸首香爐飄出裊裊青煙,將案頭泛黃的輿圖暈染得愈發(fā)模糊。蘇云斜倚在酸枝木太師椅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叩擊扶手,發(fā)出沉悶的
“篤篤”
聲。案上攤開的密函邊緣還帶著墨探夜行沾染的露水,泛黃的宣紙上,趙宥王府與柳家商號的往來記錄被朱砂筆重重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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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三未時三刻,柳家賬房的青布馬車總會準時停在王府角門,待酉時初刻才緩緩駛出,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轍印,仿佛在時間里鑿出了規(guī)律的凹痕。
“這對賬的頻率,倒比戶部查漕運還勤。”
蘇云忽然冷笑出聲,袖中滑出一枚暗紋銅印,在燭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那印紐雕刻的麒麟獸首與宣紙上某處隱秘記號完美契合,正是墨探組織的最高密令標記。他用指尖摩挲著掌心因長期握劍留下的淡金繭子,目光掃過密函末尾
“本月已支銀二十萬兩”
的批注,案頭鎮(zhèn)紙下壓著的《京城商戶借貸名錄》無風自動,最新一頁關于
“柳記錢莊低息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