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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前世的余燼,還是今生的劫數(shù)?
墨主斜倚在檀木椅上,鎏金茶盞在指間緩緩轉(zhuǎn)動,倒映著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待趙珩落座,他突然扣住對方手腕,玄色廣袖掃過案幾,青瓷筆洗里的墨汁濺出半幅蜿蜒的龍紋:殿下指尖還在發(fā)顫,卻非要跟著查這淌渾水?
冰涼的金屬護腕緊貼趙珩脈搏,墨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住他腕間銀鏈,吊墜上的青玉貔貅硌得生疼。少年猛地抽手,后頸蹭過椅背上的螭龍浮雕,喉結(jié)不安地滾動:本王行事。。。
何時輪到旁人置喙?
話音未落,墨主已欺身而來,帶著沉香氣息的溫熱呼吸裹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拂過耳畔,指腹故意擦過他泛紅的耳尖,又順著下頜線緩緩下移,在蒼白的臉頰烙下一片滾燙,指尖停在他微微張開的唇畔摩挲:阿珩的嘴,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犀利了?
“我……
我只是為了查清楚李松私藏軍械之事,為江南百姓除害,并非有意監(jiān)視墨主大人。”
趙珩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眼神躲閃,不敢與墨主對視。
墨主雙手撐住雕花檀木椅的扶手,將六皇子半圈籠罩在自己身前。他俯身時玄色衣擺掃過趙珩膝頭,溫熱呼吸拂過對方泛紅的耳尖:“殿下這話倒生分了,”
唇邊笑意愈發(fā)肆意,“咱們可以不這般見外。”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扶手紋路,尾音拖得極長,“不過既然殿下堅稱是為百姓,那方才躲在窗外,瞧見我用‘忘憂草’逼供,可覺得這手段高明?”
趙珩喉結(jié)劇烈滾動,冷汗浸透的衣料黏在脊背上,像無數(shù)細針在扎。墨主話音未落,他已踉蹌著撞開雕花圈椅,手顫抖的掃過案幾,青瓷茶盞應聲碎裂,滾燙的茶水在織金地毯暈開深色水痕。
墨主大人,我。。。
他彎腰時,發(fā)冠上的東珠掃過墨主耳畔,話音顫抖得不成形狀。不等對方回應,轉(zhuǎn)身便要奪門而出,腰間金絲絳突然一松,祖?zhèn)鞯溺褡钟衽?/p>
墜地。趙珩充耳不聞,錦靴踏過滿地瓷片,倉皇身影很快消失在雕花門外。
而案前那人修長指尖已捻起溫潤玉牌,拇指摩挲著刻痕凹陷處,琥珀色瞳孔泛起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