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五千玄甲軍的馬蹄聲在官道上連成一片,如沉悶的驚雷般劃破寂靜,朝著雁門關(guān)的方向疾馳。蘇云與趙珩共乘一騎,趙珩側(cè)靠在蘇云懷中,雙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冷風(fēng)卷著塵土拍打在臉上,卻絲毫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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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城出發(fā)至今,他們已奔襲了近六個時辰,中途只在驛站短暫歇息了片刻,連干糧都是在馬背上匆匆咽下。
蘇云一手控韁,一手緊緊護著懷中的人,掌心泛著淡淡的金色神力,為趙珩抵御著夜晚的嚴寒與顛簸。他能感受到趙珩身體的輕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連日奔波的疲憊,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心疼,卻也只能咬牙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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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guān)的危機刻不容緩,多耽誤一刻,便可能多一分失守的風(fēng)險。
“再堅持一會兒,快到了?!?/p>
蘇云低頭在趙珩耳邊輕聲安撫,溫?zé)岬臍庀⒋瞪⒘诵┰S寒意。趙珩點點頭,將臉埋得更深,鼻尖縈繞著蘇云身上熟悉的氣息,心中的疲憊漸漸被安心取代。身旁的趙燼同樣神情緊繃,他時不時勒馬駐足,朝著雁門關(guān)的方向眺望,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眼底滿是焦灼。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穿透云層,灑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上。就在這時,前方隱約出現(xiàn)了雁門關(guān)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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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矗立在邊境的雄關(guān),此刻卻被一層厚重的塵煙籠罩,即使隔著數(shù)里地,也能清晰聽到隱約傳來的嘶吼聲與吶喊聲,那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絕望與慘烈。
“加快速度!”
趙燼厲聲喝道,雙腿夾緊馬腹,率先朝著雁門關(guān)沖去。玄甲軍將士們瞬間振奮精神,緊隨其后,馬蹄聲愈發(fā)急促,卷起的塵土在晨曦中形成一道黃龍,朝著關(guān)墻方向奔去。
越是靠近,戰(zhàn)場的景象便愈發(fā)清晰。關(guān)墻外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玄甲軍士兵的尸體,有的鎧甲已被腐蝕得面目全非,露出底下潰爛的傷口;地面上流淌著墨綠色的毒液,與鮮血混合在一起,散發(fā)出刺鼻的腥臭氣息;數(shù)不清的變異動物圍在關(guān)墻下,體型最大的變異狼如黃牛般壯碩,鋒利的利爪不斷扒撓著城墻,每一次抓撓都能留下深深的痕跡,墨綠色的毒液順著城墻流淌,將灰色的墻磚腐蝕成斑駁的黑色。
“王爺!墨主!安王殿下!”
一聲嘶啞的呼喊從城門前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副將渾身浴血,鎧甲破碎不堪,左臂無力地垂著,顯然已受了重傷。他跪在城門前,看到疾馳而來的玄甲軍,眼中瞬間爆發(fā)出希望的光芒,卻因體力不支,險些栽倒在地。
趙燼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扶起副將:“別急,慢慢說,雁門關(guān)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副將靠在趙燼懷中,大口喘著氣,聲音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與絕望:“王爺!動物潮已沖擊三日了!這些變異動物太兇猛了,它們的毒液能蝕穿鐵甲,兄弟們根本抵擋不?。‖F(xiàn)在守城的士兵已折損過半,連墨影閣送來的特制弩箭也快耗盡了,再這樣下去,雁門關(guān)撐不了一個時辰!”
他說著,眼淚忍不住滾落,“我們已經(jīng)派人多次求援,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恐怕……
恐怕關(guān)墻今日就要被攻破了!”
趙燼順著副將的目光看向關(guān)墻,只見城墻上的士兵個個面帶疲憊,有的手臂被毒液灼傷,卻依舊咬著牙,用手中的長槍抵擋著不斷爬上城墻的變異動物;一名年輕的士兵剛將一只變異狐貍推下城墻,便被另一只變異狼噴出的毒液濺到臉頰,瞬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捂著臉頰倒在城墻上,再也沒有起身。
趙珩站在一旁,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眼中滿是心疼與憤怒。他指尖泛著淡金色的療愈神力,輕輕覆在一名受傷士兵的肩膀上,為他緩解痛苦,卻也知道,僅憑他一人的療愈神力,根本無法改變眼下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