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盼兒去后院洗漱,吳氏對當家的道:“這丫頭還真尋著了,會看眼色,又勤快,還會一手好廚藝,要我說比汪家的好了許多。”
陳富強嘆氣:“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兒子能不能被沖好。
再說咱們兒子你不清楚?他要找的是識文斷字的,盼兒這樣的他看不上眼,丫頭也確實不上眼,又黑又瘦的。”
吳氏抹抹淚,看著院子里兒子慢慢地走路:“今日兒子好多了,說不定真有用,明后日我就教這孩子繡,不,先拿布教她給自己做衣服,后面怎么樣,我做不了兒子的主,但不想虧狠了丫頭。”
陳富強瞥瞥娘子:“你說你,兒子好多了你該高興,哭什么?總歸今天是喜事。
我跟你說,待人好些不要緊,但不能過,凡事有個度,不能讓她恃寵而驕了。”
吳氏白了他一眼:“拽什么文?我活到三十多歲還不知道這個理?”
盼兒自己洗漱好,又打了一盆水到房里給陳知禮洗。
6。盡力試試
“知禮哥,自己可以洗嗎?”
陳知禮臉一紅:“水放下,你先出去。”
病重時洗漱確實是爹娘幫,不然洗個腳都會讓他氣喘吁吁。
今日可能吃的多些,感覺自己還是可以的。
泡著腳,他想到晚上還得跟這人同睡一張炕,哪怕一個炕頭一個炕尾,總歸是睡一張炕了。
如果真能活下來,他還是想重新娶一個他喜歡的,如此才不負人在世上活了一回。
可這樣就有些對不起她了,娘是定要人住一起三日的,吃了無數的藥,有幾次到了命懸一線又熬了過來,他不想輕易放棄,哪怕是沖喜。
盼兒幫他倒了水,服侍人上了炕。
天色剛暗,房間里的小油燈發出昏暗的光。
她看見書桌上的書,曾經她跟著春燕后面學了不少字,春燕懂的不少,都是她哥教她的。
“知禮哥,我能看看書嗎?”
陳知禮驚:“你識字?”
盼兒點頭:“我爹識字,教了我哥我弟,我跟他們后面學了點,不是很多,你能教我嗎?”
陳知禮不好意思回絕:“桌上有一本三字經,你先看著,不懂的問我。”
他想問,你真的跟家里斷親了嗎?不是一時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