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眉頭一皺:“爹娘既然跟女兒說了,女兒難道傻?咱家可沒啥底子了,只是哥哥不喜歡盼兒姐,那你們日后準備怎么安排她?”
輪到吳氏愣住了。
18戶籍的事
女兒如今懂事了許多。
“這些事爹娘心里自有主張,爹娘累了,你先回去睡,記住千萬管好自己的嘴。”
女兒一出去。
吳氏看著相公:“他爹,這些日子一直著急知禮的病,如今毒已解,只剩下慢養了,你說盼兒的戶籍已經從袁家遷出來了,但咱家也還沒正式上,衙門還沒有備案,這事頂多拖幾日,總不能讓盼兒成了黑戶。”
陳富強在別的事都很干脆,唯獨在兒子的事上有些遲疑不決。
他這一生只有一兒一女,兒女都是慣的,但真要再分個高低,不用說,沒人能超過兒子在他心里的地位。
傳宗接代到底還是要靠兒子的。
“娘子,我不是沒良心的人,兒子這條命,老大夫說的清清楚楚,沒有丫頭的藥,他最多能暫時控制住,時間不會太長,一年半載后還是不行。
沒什么比救命之恩大,這丫頭人也不錯,我是有心讓她當我老陳家的兒媳婦,畢竟人已經進門了,大不了當童養媳養上三年,三年后再給他們圓房。
真的讓知禮日后娶個什么秀才、舉人的閨女,也就那樣,嫁女往高嫁,娶媳往低娶,老話都是沒錯的,娶高門對咱們有啥好處?一個兒媳婦高高在上,咱們公婆還得看她臉色,沒必要。”
“相公,我也不想娶那樣人家的女兒,你看這次汪家,之前是怎么樣的?后來我們上門求娶又是怎樣的?
那些書香門第的,我也算是看透了,咱家就是普普通通的村里人,高攀沒啥好處,兒子用了人家的,遲早得還給岳家,還被人拿捏了脖子。
相公,過兩日咱們就跟兒子談談,盡可能把盼兒的戶籍落在兒子旁邊,他要是實在不愿意,我們就把盼兒改袁姓,落咱們名下,跟春燕一樣當親女兒。”
陳富強點點頭,躺回炕上,這些日子又驚又喜,又落又起的,他真是疲憊了。
吳氏看相公閉眼歇了,她還是趁著油燈收拾了包裹,明日拿兩匹棉布給弟妹,這段時間讓他們夫妻操心了。
掂掂荷包,沉沉的,她心里滿足的不得了。
原以為自家銀子花完,還得跟堂兄借上不少,誰知道兒子病好了,還剩下二十二兩銀,又買了不少布料回來,堂兄他們的情多少也還了。
她拿了二兩放荷包里,剩下的藏進了炕柜里。
兒子身體好了,日后還是要讀書的,讀書就要花銀子,不過這些不是事,明日起,她就準備帶倆孩子做繡品了,繡點大件,一個月賺幾兩還是沒問題的。
袁盼兒躺在炕上,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
月色皎皎。
四月初進陳家門,轉眼一個半月過去了,今兒已經五月二十了。
上輩子她的戶籍是以養女名義落在陳家的,這輩子大抵也是如此。
她看看月光中自己的小手,十三歲,還是太小了點,真的出去立女戶怕是不好立,男子十三歲是可以當門立戶的,但女戶怕是難。
畢竟立女戶的基本都是家中無人,更多的是寡婦類。
那就在陳家再住上一年半載,九月份顧老大夫還得靠她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