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會悄悄去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一眼。他們果然實行了“輪班制”,
總有人守在里面,但他們做的事,無非是玩手機、打電話,或者湊在一起低聲商量著什么,
眼神時不時地瞟向病床,像在看守一件價值連城的貨物。他們越是這樣,我心里就越是不安。
轉機發生在一周后。那天下午,我照例在走廊里徘徊,
看到姑姑沈建芳提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她又走了出來,
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輕松。我等她走遠,立刻給相熟的護士小張發了條信息,
問她今天奶奶的營養液是不是換了新的。小張很快回復我,說今天沈女士送來了親手熬的湯,
用注射器打進鼻飼管里了,還囑咐她們今天不用再輸營養液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姑姑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她連給自己兒子做飯都嫌麻煩,怎么會好心給奶奶熬湯?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我。我必須進去看看。我等到晚上探視時間結束,
病房里只剩下值夜班的大伯。我知道他有打牌的癮,便用一個陌生號碼給他發了條短信,
說三缺一,老地方等他。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鐘,我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溜出了病房。
我立刻閃身進去,反鎖了房門。病房里很暗,只有儀器屏幕發出幽幽的綠光。我走到床邊,
借著微光仔細觀察奶奶。她的呼吸似乎比平時更微弱了些,臉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我拿起她掛在床頭的病歷卡,翻到今天的記錄,上面并沒有家屬送餐的備注。
我又檢查了鼻飼管的接口,上面還殘留著一點油膩的湯汁,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藥味。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雞湯。我的手腳冰涼,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成型。
他們……他們難道想……我不敢再想下去。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開始仔細檢查病房的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床頭柜,抽屜,暖水瓶……都沒有。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墻角那個不起眼的盆栽上。那是一盆綠蘿,
一直放在那里,我都快忽略它的存在了。我走過去,撥開茂密的葉子,在濕潤的泥土里,
我摸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小瓶子。我把它挖出來,借著手機光一看,
瓶身上貼著一張白色標簽,上面印著幾個小字——氯化琥珀膽堿注射液。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我不是學醫的,但我曾經幫奶奶整理過她的學術資料。
我知道這個藥,這是一種強效的肌肉松弛劑,常用于外科手術麻醉。過量注射,
會導致呼吸肌麻痹,造成窒息死亡。而這種死亡的跡象,與心臟病突發非常相似,
很難被察覺。他們這是要制造奶奶“自然死亡”的假象!拿著那個小小的玻璃瓶,
我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貪婪,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