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小護士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臉上帶著震驚和一絲興奮:“沈……沈先生,快,叫醫(yī)生!姜教授的……姜教授的眼皮動了!
”一瞬間,滿屋的喧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病床上的奶奶身上。
只見她緊閉了五年的眼睫,真的在輕微地顫動。
大伯、二伯、姑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那表情,不是驚喜,而是純粹的驚駭。
**02**醫(yī)生和護士長很快趕了過來,病房里頓時一陣忙亂。
他們給奶奶做了一系列檢查,儀器發(fā)出的聲響和醫(yī)生們低聲的交談,交織成一曲緊張的樂章。
而我的那些“親人”,則被擠到了病房的角落。他們的表情,比我見過的任何戲劇都要精彩。
大伯沈建國緊鎖眉頭,死死盯著醫(yī)生的每一個動作,那眼神不像在期盼親人蘇醒,
倒像在監(jiān)視一個即將引爆的炸彈。二伯沈建業(yè)則低著頭,手指快速地在手機上敲打著什么,
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姑姑沈建芳抱著手臂,坐立不安,嘴里念念有詞,
聽不清是祈禱還是詛咒。“病人的腦電波活動非?;钴S,各項生命體征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簡直是醫(yī)學(xué)奇跡!”主治醫(yī)生摘下聽診器,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家屬要做好準備,
病人很可能在近期蘇醒!”“奇跡”這個詞,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
卻沒有激起半點喜悅的漣漪?!搬t(yī)生,你確定嗎?”沈建國第一個開口,聲音干澀,
“她都躺了五年了,怎么可能說醒就醒?會不會是……儀器出錯了?”醫(yī)生愣了一下,
隨即有些不悅地皺眉:“沈先生,我們醫(yī)院的設(shè)備都是最頂尖的,不會出這種低級錯誤。
您作為家屬,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薄案吲d,我們當然高興。”王麗華連忙打圓場,
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只是太突然了,我們……我們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不敢相信的,恐怕不是奶奶會醒來,而是他們的“遺產(chǎn)夢”即將破碎。
醫(yī)生和護士離開后,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前那股分贓的“熱烈”氣氛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焦慮。我走到奶奶床邊,握住她依然溫?zé)岬氖?。剛才?/p>
醫(yī)生檢查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輕輕地蜷縮了一下。那不是無意識的抽搐,
而是一個清晰的回應(yīng)。奶奶,您能聽見,對不對?您知道他們都在算計什么,對不對?
“都杵著干什么?還不快想想辦法!”姑姑沈建芳終于忍不住,尖聲打破了沉默,
“她要是真醒了,我們之前做的那些事……”她猛地住口,驚恐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奶奶,
仿佛那雙緊閉的眼睛已經(jīng)洞穿了她所有的秘密。“慌什么!”沈建國低吼一聲,強作鎮(zhèn)定,
“醒了又怎么樣?躺了五年,腦子還能好使嗎?說不定醒了也是個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