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郊。”
“做什么?”
“殺人。”
“殺誰?”
“………。”
盧珩指尖用力,眼底晦澀一片,嗓音暗啞不復清明的沉聲問道:“受命于誰?”
“南平王宗政。”
話落,盧珩轉身欲走。
“你和你的母親很像。”
盧珩停下腳步,猛然回頭,雙目冷冽的直直對上奚林瀾望過來的眼睛。
奚林瀾說道:“村子里的孩子好多人都沒有正經的名字,不是叫這個娃,就是按出生順序排名,沒人覺得不好,因為從小到大,大家都這樣。是你的母親說,人生而不可無名。奚娃,不算名字。然后為我取名,奚林瀾。寄意,有鶴在林。天下安瀾。”
盧珩冷冷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對你的寄望?”
奚林瀾搖頭,一滴淚,無聲的從他的眼角滑落在地,他說:“我不懂。”
當時村子里的老人聽了頻頻點頭,止不住的說好。所以那時他只知道那是個很好的名字。而得益于這個名字,他被之后回到石村的瘸腿李收為徒,他說希望他是另一個能走出石村,成名于天下的劍客。于是他開始每日天不亮就練劍,日復一日,直到有一天他的師傅說,你已是一名合格的劍客,愿你如吾所愿天下聞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做一個聞名天下的劍客。他只想一步一步登上那富貴權利的云集處,然后再見一面那位笑容俏皮又溫柔的夫人。
“我走出石村,一心急著嶄露頭腳。能讓世家大族里的掌權之人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做許多劍客都不屑去做的事,然后伺機在側,找尋向上攀登的時機。”那段時間,他用盡手段,在能掌握的范圍內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有時候,他回想那段時間都有些懷疑,那個人是不是自己。陰騭,冷血,為了向上爬,他幾乎無所不為。后來…。
“后來,我終于成為了南平王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我以為很快我就能以足夠體面光鮮的身份,出現在我最想見的人面前。可是,命運捉弄我,讓我成了全天下最蠢不可及的人。”
盧珩看他一眼,毫不留情面的說道:“背道而馳,從始至終你就走錯了路。”
奚林瀾心道,可惜他太笨,在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太晚。在看到馬車里的那張面容時,他此生便已無望。茍延殘喘躲在這里,不過就是想著有日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盧氏中人,也不至于讓他們的死掩埋地下,無昭白之日。
奚林瀾看向盧珩,說道:“我會在你走后,已死謝罪。”
盧珩目光重新落到奚林瀾身上。其實在建仁三十三年他就該死。但是現在,他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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