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資本家的子女,打骨子里就是壞的,什么學生,知青,這些都是爛心肝的罪人,就應該一直關牛棚改造!”
【不是媽媽的錯!是大壞蛋,嗚嗚嗚,不要罵媽媽】
【福寶沒用,保護不了媽媽】
福寶聽著周圍起哄聲急得大哭,嗚嗚哇哇的啼哭聲壓過議論聲,在河灘上空回響,
“福寶乖,不哭,不是媽媽的錯媽媽當然不會認?!?/p>
蘇念拍哄著哭泣的福寶,視線劃過人群中議論的人,淺褐色瞳眸沒有一絲溫度,
瞧瞧,都是找她治過病的人,
好在她沒對他們的善意從沒抱過期許,一直公事公辦,這會兒倒也不覺得難過,
“什么叫不是你的錯,這么冷的天,要不是你逼陳婆子,陳婆子怎么會到冰上抓魚?”
王春花從人群后跳出來,“說瞎話也得有個限度,三九寒冬,室外待久了會凍死人的,難不成陳婆子活夠了,自己出來找死不成!”
“婆婆活沒活夠我不知道?!?/p>
蘇念瞥了眼躺在拖拉機上裝暈的陳婆子,語氣譏諷,“但抓魚不是我逼她來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信你們問問她?!?/p>
蘇念篤定的語氣令王春花和陳婆子眼皮一跳,有種事情超脫他們掌控的不好預感,
“壞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壞人,陳婆子暈著呢,怎么問?”
王春花心里發慌,將問題拋向大隊支書,希望他直接拍板將蘇念的罪名定下,“支書,你給評評理?!?/p>
解放前村支書就是村里管事的族長,村里大事小事都由他決斷,解放后,他被推舉上大隊支書的位置,再大隊隊員中頗有威望,
在石梁河村村民心中,大隊支書的話,就是判決,
眾人齊刷刷看向大隊支書,等他拿主意。
“人還暈著,爭來爭去有什么用?先把人送公社衛生所去,就說摔暈了被凍的。至于蘇同志,等陳婆子病好再決定如何處罰?!?/p>
大隊支書卷起煙袋,拍板,“行了,都散了吧?!?/p>
“支書這樣處理,有失公平?!?/p>
“哦?”大隊支書停下腳步,瞇著眼打量蘇念,“蘇同志有不同意見?”
“當然有,陳婆子為何要撈魚,我把她救醒問問不就知道了!”
“蘇同志別鬧了,心疼心疼你婆婆吧,”
王春花怕有變數,急忙拒絕,“掐過人中啥的早就試過了,根本不行,抓緊送公社衛生所,可別拖出人命來?!?/p>
“急什么?!?/p>
蘇念將福寶遞給婦女主任,走到大隊支書面前,直視他渾濁的雙眼,“支書莫非忘了我是學醫的?讓陳婆子醒,我有的是法子!”
“暈倒不是什么大事,扎一針就好了?!?/p>
唇角上揚,她從袖中拿出細長的繡花針晃了晃,“我現在就去幫婆婆施針,她不僅當場就能醒,還能蹦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