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王娟和軍人的說話聲變得模糊,蘇念眼神呆滯地盯著前方,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捏住,悶疼的難以呼吸,
陳致遠的話在耳邊回響,
他說,‘為了你們母女兩的安全,一定要抓到陳耀祖。’
抓陳耀祖本不是陳致遠的任務,
可他知道陳耀祖的藏身之地后還是毫不猶豫去了,
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陳致遠不會去冒險,更不會受傷,
愧疚如潮水,將蘇念淹沒,她把頭埋進福寶襁褓,無聲嗚咽,
動手的雖然是陳耀祖,
可她才是那個誘因!
如果陳致遠真的站不起來,她該怎么面對陳致遠和支書夫妻?
紛亂的思緒被輪胎摩擦地面的‘吱’聲打斷,
蘇念抬頭,看到衛生院三個字,心臟猛地一縮,握住車門,遲遲邁不開腳,
蘇念的自責讓王娟看得心疼,她拍著蘇念肩膀安慰,
“蘇妹子,這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別自責,是陳耀祖的錯,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肩上攬。”
“陳指導員念著你呢,你去安慰安慰他。”
蘇念用手背抹去眼淚,點了點頭,
衛生院走廊或坐或站了好幾個軍人,其中就有郝仁,
聽到腳步聲,
郝仁用指尖掐滅煙頭,古銅色的臉上布滿愁緒,“蘇同志,恁來了。”
“郝連長,醫生給陳致遠看過了嗎?情況怎么樣?”蘇念急切追問,“陳致遠現在人在哪兒?”
“不咋好,右手骨折,腰部以下沒有知覺。”
郝仁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醫生說能查出軟組織嚴重挫傷,但下肢沒有知覺疑似脊髓震蕩,他們暫時沒啥好法子,只能請專家來會診。”
“他剛被送回病房,意識還不咋清醒,剛才一直叫你的名兒。”
郝仁看向蘇念,“醫生說,比起身上哩傷,心理哩創傷更重,希望有人能在他醒來后開導陪伴他,省得他想不開”
“我覺得,他一直叫你的名兒,肯定更希望你陪著他,就自作主張叫人去把你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