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平看了看周牧野背影,又看了看抱著孩子的蘇念,
回想兩人剛才表現出來的親近,再想到蘇念復雜的家世,
他頭又有些疼了,
周大哥讓他幫看著周牧野,磨一磨周牧野羈傲的性子,管管他,
現在倒是有人管了,可兩人身份相差也太大了!
婚姻講究門當戶對,
就算周家人開明,只看蘇念的人,不看她的身世,但不代表周家能不介意自家孫媳婦兒二婚帶娃!
想到即將抵達農場的周家人,
楊國平感覺自己本就不茂密的頭發,又禿了幾分,周牧野這個臭小子,一天天的怎么那么能找事!
算了,周牧野自己惹出來的事,就讓他自己去跟家里人講,他只當不知道這件事。
“跟這件事無關的人都走干凈了,該說正事了。”楊國平嘆了口氣,拖過椅子坐下,沖蘇念和幾位軍嫂道,“都隨意找地方坐。”
朱珊面無血色地癱坐在椅子上,田小娥哽咽著站在門口角落,
蘇念幾人搬過板凳,挨著墻坐下,
見她們各自找到位置坐好,楊國平直接道,“按道理,這件事該移交保衛科處理,但既然撞到我手里,今天就破個規矩,也算是給農場其他人做個警醒,我先做表態,再交由革委會進行復核。”
“朱珊同志,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和蘇同志產生矛盾的,但再大的矛盾也不是你能毀人名聲,害人性命的理由,”
“這半年來,你借著周營長的名聲暗地替自己和家人謀利,看在你平日的表現上,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卻不知足,竟然公然把手伸到學習的名額上!就連我也不敢說讓誰上就讓誰上,你哪兒來的底氣?”
朱珊這樣貪心的女人娶回家就是給家里埋了個雷,
還沒結婚就敢頂著周牧野的名頭亂來,她要是真的嫁給周牧野,還不知道會仗著周家的名號收多少好處。
“誣告陷害罪,破壞農場秩序,”
楊國平冷聲道,“我會聯系院長將你開除,駁回你加入組織的申請書,在你的檔案上記下此事,剝奪你終身從事組織內的工作的權利!就如你慫恿群眾批判蘇同志時說的那樣,組織內絕不允許你這樣的害群之馬混入!”
“檢討書,批斗大會,勞動改造也跑不掉,希望你能在勞動改造中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加以改正,為期一年的勞動改造結束后,我會找合適的機會將你調離農場,”
“至于你,田小娥同志。”
楊國平視線落到滿臉巴掌印的田小娥身上,“你因個人貪欲,協助朱珊對蘇同志進行誣告陷害,算從犯,但念在你及時悔過,并且勇于揭穿的份上,給予開除衛生院工作,且寫檢討,一同參加批斗大會的處罰!”
“上述處罰我會以書面形式提交給農場革委會,交由他們監督查辦!”
朱珊從知道對話被泄露出去后就像丟了魂一樣,一直低著頭癱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就連楊國平的判決也并未激起她的半點反應,像是沒有意識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