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聊什么?”步星闌嗓音微啞,匕首仍然沒有放下,只用眼神示意身邊人去門口守著。
祁玉審視地看著馳向野,五秒鐘后端著槍橫向移動到門外,繼續(xù)警戒。
沈柒顏的脫離讓步星闌獲得了片刻喘息,但她的神經(jīng)并未放松。
她死死盯著馳向野的眼睛,那曾經(jīng)熟悉的眼眸深處,如今只剩下深邃、冰冷的墨綠色,旋轉(zhuǎn)著令人心悸的漩渦。
馳向野的目光同樣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不像是在打量一個對手,更像在評估一件物品。
她緩緩放下匕首,并未收起,也沒有坐下,身體依舊保持著隨時可以暴起的姿態(tài)。
馳向野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自顧自地拉過那張歪斜的椅子,反跨上去大馬金刀地坐下,姿態(tài)愜意得仿佛身處自家庭院。
甚至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深吸一口,吐出淡藍色煙霧,在彌漫著硝煙和消毒水味的空氣里顯得格外詭異。
“談?wù)勎业膩須v,談我為什么不想惹麻煩,麻煩卻非要找上我。”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一縷細微的銀色光流如同活物般纏繞在他指尖,無聲地流動、變幻。
“談這個軀殼。”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聲音低沉平穩(wěn),“還有……我這個人。”
“你不是人類,更不是馳向野。”步星闌用的是肯定句。
“馳向野?”他低低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一個陌生的詞匯,嘴角勾起的弧度毫無溫度。
“放心,那個意識還在,只是……太吵了。”他的手指微微彎曲,指尖銀光閃爍,如同在模擬某種腦電波。
“像你們這個世界的背景噪音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干擾,所以我讓他消停了一會兒。”
“那你是誰?萬象樞?”步星闌追問。
“萬象樞……”馳向野咀嚼著這個稱呼,輕笑一聲,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屑。
“那是你們?nèi)祟悶闊o法理解的現(xiàn)象貼上的標(biāo)簽,我,是‘秩序’,是能量體在漫長歲月里自發(fā)形成、趨向穩(wěn)定與存續(xù)的意識集合,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自洽的法則,一個活著的程序。”
他微微抬起手,空氣中的銀色光流如同受到召喚,變得更加清晰活躍,在他掌心上方匯聚成一個微小且緩緩旋轉(zhuǎn)的幾何模型,結(jié)構(gòu)精密復(fù)雜到令人目眩!
“首先,我不是你們實驗室里跑出來的怪物,更不是什么外星寄生蟲。“
他攥起掌心,銀光瞬間消失,夾著煙的手指點了點步星闌。
“嚴(yán)格來說,我是個‘原住民’,只不過住的地方有點偏。”
步星闌皺眉,“有多偏?”
“馬里亞納海溝最深處,斐查茲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