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提了!”馳向野翻了個白眼,“咱媽非說你這張臉不演公主是文娛界的損失,結果呢?”
他從馳向安手里拿過皇冠,反手戴在步星闌腦袋上,順手調整好角度,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吐槽。
“公主殿下謝幕時跟幕布來了個死亡纏繞,假發套被鉤住……”
“你懂什么?那叫藝術性事故!”馳向安打斷他,一把將皇冠從步星闌頭上搶回來,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上一扣。
幾縷呆毛立刻從皇冠縫隙里支棱出來,他得意洋洋道:“當時評委老師都說我的臨場反應簡直絕了,光著腦袋還能把臺詞說完!”
“是啊,講完臺詞就追著幕布跑了半分鐘。”馳向野從彩虹糖紙里精準拎出一只銀色蝴蝶結,笑瞇瞇問,“這該不會是你當年頭上掉的那只吧?”
步星闌看著兄弟倆互懟,平靜道:“你們兩個,小時候過得很精彩啊?!?/p>
馳向野連忙摟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經道:“以后咱們的日子會更精彩,就咱倆,不帶他。”
“喂喂喂!什么叫不帶我?”馳向安立刻像只炸毛的松鼠般跳起來,一把拽住步星闌另一只胳膊,故意用夸張的腔調喊道。
“姐!你看他!小時候就總仗著年齡打壓我,現在連我姐都要搶!”
“喲,現在叫‘姐’倒是挺順口啊,先前不是不肯認么?”馳向野被氣笑了,“怎么,想開了?”
“本來就是我姐,血濃于水懂不懂?”馳向安挑眉回懟,“倒是你,認清自己的定位,姐——夫——!”
聽到這話,艾利威湊過來笑著幫襯:“是啊,對小舅子好一點,妹夫?!?/p>
“好嘞,二舅哥!”馳向野從善如流。
“先別聊了,過來看看這個?!甭寰链ê傲艘簧ぷ?。
馳向野退回起居室,就見他手里拿著本冊子,看起來像是病例。
監護人簽字欄龍飛鳳舞寫著“GavinAetheris”,診斷結果欄則寫著:“確認Janus三期變異(不可逆)”。
唱片機突然跳針,鋼琴曲卡了殼,開始斷斷續續發出刺耳的噪音。
病歷最后一頁用紅筆反復描粗了一行字:爸爸馬上就能治好你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洛玖川忽然問。
馳向野手下動作一頓,臉上早已沒了剛剛的調笑。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洛玖川的意思?
曾幾何時,蔚藍的海洋是自然賜予幸存者最后的仁慈,聯邦依托太平洋天然屏障,在新域群島建立起了最后的烏托邦。
在人們的認知里,喪尸不會游泳,更不會飛天,它們被永遠隔絕在腐爛的陸地,而人類得以在咸澀的海風中茍活全憑這一點。
而現在,一切都在他們見到第一頭“羽化者”的瞬間化為泡影!
它們不再是蹣跚的活尸,而是進化出羽翼的掠食者,那些本該腐爛的肌肉組織,如今支撐著它們占據天空,迎風翱翔!
或許要不了多久,它們就可以像南大洋的信天翁那樣,轉眼之間橫跨數千海里。
海洋不再是護城河,而是暴露坐標的死亡地圖,人類引以為傲的“安全隔離”將徹底淪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