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圣子此時已將那枚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劍丸收入手中把玩,感受到其上蘊含的精純劍意,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對于趙南躲過一擊并成功取得玉碑,他似乎并無太多意外,也未立刻再出手,只是將目光淡淡地投向攔在中間的林雪兒。
“冰云谷的丫頭,”他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你要阻我?”
林雪兒深吸一口氣,壓下因硬接對方一擊而微微翻涌的氣血,聲音清越卻堅定:“圣子閣下修為通天,何必與一位筑基初期的道友爭搶機緣?此物既與他有緣,閣下已得重寶,何不高抬貴手?”
天衍圣子聞言,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有緣?這世間寶物,何時論得到‘緣分’二字來定歸屬?不過是強者得之罷了。”他的目光越過林雪兒,落在趙南手中的玉碑上,閃過一絲探究,“那玉碑倒是有些意思,氣息古老,非比尋常。小子,交出玉碑,本圣子可允你安然離開。”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仿佛這不是搶奪,而是恩賜。
趙南此刻已初步穩住識海中奔涌的信息流,雖然仍有脹痛,但已能正常思考。他將玉碑緊緊握在手中,感受著其上傳來的溫潤質感以及胸前玉佩隱隱傳來的、微不可察的共鳴感,心知此物絕對非同小可。
他壓下因對方強大實力而產生的悸動,挺直脊背,青雷劍上雷光噼啪作響,沉聲道:“多謝圣子好意,但此物既是在下取得,便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哦?”天衍圣子眉梢微挑,似乎對趙南的拒絕略感意外,隨即化為一抹淡漠,“有膽色。但有時候,膽色需要相應的實力來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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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周身氣息微微一凝,雖未直接爆發,卻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巨大壓迫感。
蘇婉兒立刻閃身與林雪兒并肩而立,碧波綾如水波般蕩漾開來,語氣帶著警惕:“圣子莫非想以強凌弱?秘境即將崩塌,此時動手,于誰都沒有好處!”
林雪兒也冷聲道:“我冰云谷雖不及天衍宗勢大,卻也見不得門下友人被如此欺壓。圣子若執意出手,說不得我等也要討教一二!”
兩位女修,一水一冰,氣息相連,竟隱隱形成一道聯合的氣勢,雖然遠不及天衍圣子深不可測,卻也透著一股不容輕侮的決絕。
天衍圣子的目光在趙南、蘇婉兒、林雪兒三人身上緩緩掃過,尤其在趙南古銅色的皮膚和跳躍的雷光上再次停留了一瞬,又瞥了一眼趙南手中那看似平平無奇的玉碑。
周遭,空間的崩塌愈發劇烈,巨大的裂縫在地上蔓延,虛空亂流的氣息從天空的破口處滲透進來,發出令人牙酸的嘶鳴。殘存的修士們早已顧不得爭奪,紛紛驚慌失措地捏碎傳送符,道道白光接連亮起。
短暫的沉默后,天衍圣子忽然輕笑一聲,那抹淡漠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罷了。”他收回目光,語氣恢復平淡,“一件看不透用途的古物,還不值得本圣子在此浪費時間。機緣各有定數,希望你能守得住這份‘緣分’。”
說完,他竟不再多看三人一眼,指尖那枚金色劍丸微微一顫,發出一聲輕鳴,一道柔和的金光包裹住他全身,空間一陣波動,其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竟是比使用傳送符還要瀟灑從容。
顯然,他擁有更高級的離開秘境的方式。
壓力驟去,趙南、蘇婉兒、林雪兒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了口氣。面對一位深不可測、很可能已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的天衍圣子,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快走!”蘇婉兒急聲道,秘境崩塌的速度在加快。
趙南壓下心中對那天衍圣子最后話語的疑慮,重重點頭,毫不猶豫地捏碎了手中的傳送符箓。
白光瞬間吞噬了他最后的視線,在徹底離開前的最后一刻,他依稀看到林雪兒對他微微頷首,隨即也被白光籠罩,而遠處,林風羽的劍光、張猛的咆哮、以及其他熟悉或不熟悉的身影,都紛紛被騰起的傳送光芒淹沒……
劇烈的空間撕扯感再次傳來,將他的意識卷入混亂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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