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裴景玨負手而立,正對著她的針黹盒出神。
“相爺請用茶。”
蘇見月將茶盞擱置下來,上前一步將未做完的繡活收起,卻遭了裴景玨的阻止。
他伸手將那件未完成的外袍拎起,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這件衣服按身量來看是成年男子的,衣袖處還繡了松柏紋樣。
結合蘇見月這些日子對他避之不及,這件外袍唯一的可能便是繡給裴長安的。
想到此處,裴景玨將那外袍丟回針黹盒里,面色冷凝。
他倒是忘了,蘇見月曾相伴在裴長安身邊六年,紅袖添香襄助夫君中了探花成為美談。
蘇見月對此則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這衣袍何處惹了裴景玨不快。
她小心將衣袍疊好放進針黹盒里,捧著盒子準備放回內室,生怕再觸了什么眉頭。
見蘇見月如此珍視,裴景玨心中醋意翻騰。
裴長安母子那樣待她,她竟還這般不計前嫌,費心費力給人做起了衣袍。
裴景玨跟上前去,握住蘇見月捧針黹盒的手腕,迎著她受驚的眼神含著質問道。
“你就這般輕易原諒了裴長安?”
蘇見月心中驚訝,甩開他的禁錮將針黹盒放下,心平氣和道。
“我與長安畢竟是夫妻,況且他不曾有對不住我的地方,待我很好……”
說到最后,蘇見月聲音漸弱。
裴景玨不知怎的忽而沉下臉,朝著她步步逼近,仿佛她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相爺,可是長安……他發生了什么?”
腳下步子往后退去,蘇見月思來想去,只得小心翼翼開口。
可她說完,裴景玨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兩人腳尖相抵,蘇見月背靠在了門板上,一時退無可退。
裴景玨低頭,眸色幽深。
“本相待你也很好,你感受不到?”
他緩和語氣,蠱惑似的開口。
“還是下面的丫鬟伺候的不盡心,才讓你生出方才那般想法?”
這些話如平地驚雷,蘇見月瞬間睜圓雙眸,只覺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