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膝蓋上的藥膏涂好,甘露將帳子束起,她才看到兒子那張悶悶不樂的小臉。
“大伯待你好,往后你要更尊重他聽他教誨,知道嗎?”
允禮重重的點頭,將她的話記在心里。
入夜,為了照顧允禮的心情,蘇見月答應哄他睡覺。
“娘,我為何要掩飾自己的容貌?”
允禮拿著浸濕了的帕子將臉上修飾容貌的暗色脂粉擦掉,忽而對蘇見月發(fā)問。
蘇見月靠在軟榻上做些針線活,不曾想到允禮忽然會提起這個。
見她愣神,允禮在銅鏡面前端詳了半晌,歡喜道。
“娘,我發(fā)覺我和大伯長得有些像,若是不用掩飾樣貌,那表祖母會更喜歡兒子,大伯是否也會待我更加親近一些?”
蘇見月聽出允禮話中的意思,她手中的針線一時沒拿穩(wěn),掉了下去。
這孩子,不知何時開始對裴景玨有孺慕之情。
也怪裴長安這個爹當得十分失敗。
“母親讓你這樣做自有母親的道理,不是說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允禮可是忘了?”
允禮自小便十分有原則,聽到此話便也不再詢問,但他從蘇見月的慌張的態(tài)度中也能感受到些不對。
看著兒子盥洗后上了床榻,蘇見月也準備將剩下幾針繡完再上床入睡。
“夫人,二爺來了,說是想要探望您。”
甘露進屋通傳,蘇見月轉頭,看床榻上的允禮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示意甘露小聲些關門,放下手中的針線便去了外間。
她與裴長安,的確有話要說。
“月兒,母親說你受了傷被表哥所救,我便想著來看看你。”
裴長安踏入屋中,一雙眼睛就落在蘇見月的身上上下打量。
他手中拎的是名貴的藥物,一看便值些銀子。
“我已經好了,就不勞你擔憂。”
甘露見蘇見月態(tài)度不善,知趣地退了下去。
“月兒,你還在怪我?如今我能力有限,等我再往上爬一爬,定然不會讓你和允禮再受這樣的委屈。”
見裴長安還要說,蘇見月緩緩搖頭,目光沉靜。
“裴長安,我不會再指望你,往后我和允禮無論發(fā)何事都與你無關,你我雖然還未正式和離,但是往后私下也不用裝得情深意切。”
驟然聽到蘇見月說出這樣冰冷的話,裴長安下意識都不能接受。
“月兒,當初你墜崖生死未卜是我將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救下,如今我們一家人越來越好,你又何苦說這樣的話……”
蘇見月已經聽夠了他這些話,冷冷打斷。
“裴大人,我言盡于此,你走吧。”